錢,但她不擅長理財,錢拿回來都交到溫樸手上,溫樸是管家。不過朱桃桃倒是會拿錢敲打人,她曾對溫樸憂心忡忡地說過,新時期以來,全國各地各行業當官的栽跟頭,多半是栽在錢與色上,你溫樸今後在女人身上出毛病,我朱桃桃沒話說,可你要是在錢上有閃失,我就不好理解了。錢夠適度花銷時,錢是人的奴隸;愁錢沒地方用時,人是錢的奴隸。那天聽過這些,溫樸見朱桃桃的臉色還在一本正經,就笑著說,你這口氣,相當一個副部級領導的口吻。朱桃桃不以為然地說,你可以不知道你要女人什麼,但你必須清楚女人要你什麼?溫樸一咧嘴,哈哈大笑起來。朱桃桃推了他一把說,你老實點,還沒下課呢,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呢。溫樸笑過,很是思想者的樣子說,對一個人放心,首先要有對這個人放心的信心,其後是恆心。朱桃桃點點頭說,傻瓜我有信心。謹慎工作,和諧生活,這是你以前對我說過的話……
首長秘書 第三章(2)
溫樸把工資條掖進褲兜,起身抻個懶腰,正欲離開時,猛然意識到似乎還有事要辦,就本能地往辦公桌上瞥了一眼。他又坐了下來,前胸貼到桌沿上,盯著桌子上的那半個圈,用右手掌使勁擦去。
2
回蘇南辦公室的路上,溫樸遇上了另一個副部長的貼身秘書老畢。
開支了吧?老畢擠眉弄眼地問。
溫樸從老畢的表情上,一下子就想到了去年打賭那件事,沒好氣地說,要不要再賭點什麼老畢?
老畢縮著肩頭說,賭08年奧運會開幕式那天會不會下雨,我老畢沒長那張烏鴉嘴,歇菜吧您。說完抖抖手裡的牛皮紙大信封,笑嘻嘻走了。
溫樸哼了一聲。去年夏天,幾個部級領導遊泳比賽,老畢當時也不知是哪根神經過度興奮了,非要溫樸跟他打賭,像香港人賭馬那樣,賭他們伺候的領導輸贏,賭注是一個月工資(那天剛好發工資)。溫樸一想不是那麼回事,吭吭吃吃地往後退。溫樸倒不是在乎一個月工資,問題是拿領導當賭具,似乎有些出格,以後萬一傳出去就不好聽了,尤其是傳到領導耳朵裡,領導會怎麼感受?領導對你把領導當馬來賭,總不會樂樂呵呵地稱道吧?可是架不住老畢死纏爛泡,溫樸只能硬著頭皮跟他遊戲。領導們說是比賽,其實就是一個玩心情的事,誰拿輸贏當回事呀。然而老畢就不一樣了,他賭他的領導贏,他的領導在水裡稍一吃不住勁,他就瞪著眼睛,攥著拳頭,暗中著急,後來見蘇南快要追上來了,老畢心裡一慌,居然喊出了駕駕駕,招來了一些人不解的目光。溫樸頓時緊張,掐了一下老畢的大腿,小聲提醒老畢,什麼駕駕駕,你胡叫什麼老畢。老畢醒悟過來,意識到水裡的領導不是馬,於是不敢再出聲了。結果還是溫樸不走運,輸掉了一個月工資。老畢開心了,轉天拿溫樸的這一個月工資,請一幫秘書美美地吃了一頓不說,還都拉去做了足療。不過老畢並沒有跟秘書們說清楚他為什麼招呼大家吃喝足療,老畢只是含含糊糊地講他今天高興,高興了,錢算個屁?有錢不花,丟了白搭。溫樸一聽老畢這張嘴在關鍵地方還是有把門的,心裡就踏實了,不然他兜出實情來,還真有可能弄出花錢買罪來受的結局。
那天在家門口,暈暈乎乎的溫樸,獨自在一個燒烤攤上又喝開了。服務員拿來也不知消沒消過毒的餐具,溫樸說再上一套,服務員說不就你一人嗎?溫樸說還有一個,服務員左右看看,嘟著嘴沒再說什麼。拼了一盤花生毛豆,要了兩串豬腰子,還有兩瓶啤酒。溫樸先給他對面的空杯倒上酒,然後把自己的杯子滿上。他眯著眼睛,盯著對面的酒杯,過了很長時間才開口。他語氣不滿地說,罰你一杯,誰讓你今天游泳不賣力氣,害得我輸給老畢一個月工資。什麼?我替你喝,不行,這不是在官場上應酬,今天你必須自己喝,一口全乾了……溫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