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凝走過去,淺淺噙笑地對卓芸說:“卓姨娘這是怎麼了,在二叔面前居然動手打起二少夫人!她是二哥明媒正娶的髮妻,身份在你之上,你打她可是犯上!”
“你、你……滿口胡言!”卓芸氣得腦子陣陣發暈,指著曼凝鼻子的手指直哆嗦,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是她的婆婆,教訓她理所當然……”
“卓姨娘真會說笑話,什麼時候奴才能當起主子的婆婆了!”曼凝哂笑一聲,轉首對臉色極不好看的沈紀柯說:“二叔,你看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
沈紀柯連一眼都不願再多看卓芸,轉過身去負手而立,直闆闆地說:“罷了,她好歹是家賢的親孃……讓她回去吧!”
這算是給卓芸留了些面子,但卓芸並沒有適時而退,竟直奔過去扯住了沈紀柯的袖子,流淚道:“老爺,你不能聽沈曼凝這個小賤人的挑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髮妻,二十五載的夫妻,你不能再迎娶新人……”
不等她說完,沈紀柯極不耐煩地拂開她拽著袖子的手,皺眉道:“你該記住自己的身份!皇上親口將你貶為姨娘,我再續娶正妻合情合理合法,如何使不得!”
見大勢已去,一切都無法挽回,卓芸幾乎癱倒在地。被貶為姨娘,她還沒有太大的絕望,認為過段時間,事情會有轉機。沒想到經過沈曼凝的慫恿,沈紀柯已經答應迎娶新人了!
現在,她需要弄清楚,沈紀柯要娶的新人到底是誰家的女子!挪著沉重的步子,她走到桌邊,伸手拿起那張寫著女方姓氏生辰八字的紅紙,目光觸及,如遭雷擊。
竟然是卓柔珊,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原奉國公最小的庶出女兒!
“怎麼是她!怎麼是她!”卓芸咬著牙根,恨得眼裡幾乎冒血。這個她從來沒有看在眼裡的庶出妹妹,不過是戲子生的賤胚子,她從來沒瞧在眼裡,如今竟然要嫁與沈紀柯為正妻,壓在她卓芸之上,令她怎能不大怒若狂。
曼凝靜靜地侍立著,沒有再說話。她知道,這種時候不必她開口,自然有人出頭。
果然,沈紀柯的臉色更難看,他悻悻地從卓芸手裡奪回那張紅紙,哼道:“怎麼就不能是她?柔珊千嬌百媚,又那般溫柔嫻雅,絲毫不輸於你年輕的時候。再者,她雖是庶出,但也是卓家的小姐,身份上並不比你低多少!況且,你現在是戴罪之身,由你妹妹代替你做當家主母又有什麼嫌隙!難不成,你妒意太深,連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嗎?”
卓芸絕望了,她想哀求沈紀柯不要拋棄她另娶,但她知道那是白費力氣。譏嘲地冷笑著,她怨毒之極:“老爺如何得知她千嬌百媚又溫柔嫻雅?難不成你們早就私下相會,暗通款曲……”
“啪!”沈紀柯甩了卓芸一巴掌,打斷她未完的話,怒道:“一派胡言!”
男人多數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別在他風流韻事上較真,也別把他的底牌一眼看穿,否則太沒面子!因此,遭到卓芸毫不留情的揭穿,他惱羞成怒就動手了。
這是卓芸第二次捱打!一個女人,一旦在男人的眼裡失去價值,就像奴僕一樣,非打即罵,棄如敝屣。假如不是她生育了家賢,恐怕沈紀柯會直接將她休棄回孃家去。
捱了打,卓芸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邊哭邊數落:“我和你夫妻二十五載,給你生育兩子一女。可憐家侑死得早,撇下我被人欺負!家賢是個不中用的,我人老珠黃遭你嫌棄,你要去娶千嬌百媚的新嬌娘,對得起我麼……”
四周的丫環婆子嚇得大氣不敢喘,都低了頭裝作沒聽見。曼凝則饒有興味地瞧著卓芸的表演,果然用的都是女人的法寶——一哭二鬧三上吊!
當然,卓芸這樣鬧只會更讓沈紀柯嫌棄!就讓她盡情地哭鬧吧,鬧得越厲害,她就越不容易翻身。
卓鈺嬋在旁邊看得甚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