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轉眼間七年已逝。
紗幔低垂,朦朦朧朧見似乎能窺見一位瘦削的少年郎正懶懶躺在那處,精雕細琢的梨香木鑲玉牙床,錦被繡衾,散著濃郁的玫瑰香味,雕欄玉砌,極盡奢華。
床上的少年悠悠伸了個懶腰,似有醒來的跡象,下一秒,一隻白皙修長的腳伸出了紗幔之外。
“小白……”
少年輕啞著嗓子呼喚著,拖長的旖旎聲調在空氣中泛起陣陣漣漪。聲音明明極輕,可幾乎是瞬間,床邊便站著一位身著黑色勁裝的高大身影——
“主人,可是要起身?”低沉冷冽的男聲裡帶著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廢話。”少年雖是訓斥,但尾調微微上揚,酥酥麻麻的,但是聽著便讓人心尖發癢。
身材高大的男子喉結微動,沒有一絲猶豫,跪在地上捧著那白皙如玉的腳,眼中閃過一絲暗色,接著便垂下眼眸,盡職盡責為少年穿著鞋襪。
看起來忠誠又卑微。
安澈撐著臉看著面前這個已經長開了的男子,非常不爭氣地流下了口水。
【誰懂啊誰懂啊!我居然養了個潛力股!】
【不懂,謝謝。】
【嘖嘖,看這公狗腰,這帥到爆炸的臉,有誰能想到他七年前是一副黝黑瘦弱的模樣呢。七哥,下個世界給我安排個父親身份,我覺得我這養娃頗具天賦!】安澈激動道。
【……沒有對著自己娃流口水的父親,死狐狸。】
營養上來之後,小白抽條很快,長著長著竟比安澈高出了半頭。安澈在一年後才知道,小白居然還比他大上一歲。
左臉處那道突兀的傷疤在刻意養護下淡了許多,只有在離得近仔細看時他隱隱約約能看出。
這黝黑少年整個人的顏值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好帥,想約一發。】
【……要點碧蓮。】
【嗚嗚嗚嗚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快點,磨蹭什麼!?”磨蹭許久男子居然還沒為少年穿好靴子,居然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少年一腳踹到了男子的臉上,男子也不生氣,只是仿若至寶般繃著那纖細的腳踝。
“主人,莫要著涼了。”
“廢話真多。”少年終於坐起身,精緻的小臉從紗幔中伸出,那雙媚長的,濃郁的桃花眼輕飄飄朝他掃了過來,只看得後者呼吸又加重了幾分,少年卻沒有察覺,頤指氣使命令著。
“不行讓春嬋進來。”
“主人,這便好了。”
低頭一看,剛剛一直套不上的靴子在此刻正安安生生穿在他腳上,安澈默默沉默了兩秒。
小小白可真有心機。
安澈懶洋洋地走到梨花木椅上坐下,小白則亦步亦趨跟著,待前者坐下後輕柔地為其束著頭髮,指尖勾到那柔軟的黑髮時微微一蜷,動作越發輕柔。
“主人,您一個月前說的重新為我打造項圈,可是忘了?”男子眼神溫柔繾綣,勾起一縷黑髮,終於沒忍住問出了這折磨了他一個月的問題。
舊的項圈太小,一年前便已經不能戴了。
一個月前,小公子突然提出要為新鑄造一個項圈,那晚,他激動地整宿睡不著覺。自那天起便沒日沒夜期待著,可等了這麼久,少年卻再也沒提過那件事,讓他不免忐忑起來。
“嘖,你這是在催我?”安澈斜蔑了他一眼,後者立馬解釋。
“不是的,主人,奴不敢。”
“哼,諒你也沒這個膽子。”千嬌萬寵的小公子懶懶打了個哈欠:“急什麼,總不會少了你的。”
男子為安澈戴好金玉發冠,得知安澈沒忘,終於放下心來,立刻綻開了笑顏:“奴先謝過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