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早已到處相看了。
也不見王爺為敬順和揚桑阿謀劃,敬順功課一直不好,也不見王爺去管管,還有空操心這些庶子庶女。
博爾濟吉特氏咬牙切齒,臉上一陣扭曲,一個送茶水的小丫頭,見了她這副恐怖的樣子,嚇得趕緊縮到門後。哼!宗室貴女大多要撫蒙古,只要有機會,她定到太后跟前進言,讓嫻雅撫蒙古,最好嫁個端敏的那個科爾沁左旗去。
繼福晉越想越惱,胸口急劇的起伏著,近來也不知道什麼緣故,特別容易激動,一激動就喘氣,胸口憋得慌。找了幾個大夫看看,卻說是天氣漸暖引起的,若是心煩氣躁,就讓她多念念佛經,還給她開了幾副靜心湯。
喝了幾副靜心湯,念念佛經,她自我感覺好了很多,就讓敬順寫了戒驕戒躁四個大字,掛在牆上,日日看著,雅布還表揚她有了禪心。
禪心有個屁用,還不如把她放出去,好歹能讓她到花園了逛逛。這都陽春四月了,外頭春光明媚,花園裡奼紫嫣紅,她都不能出去瞧瞧,這不是活活困死人嗎。
聽說阿扎蘭幾個,過幾天就要回張家口了,等那三個走了,讓敬順和揚桑阿再去求求王爺,說不定就會把她放出來。
王爺對她沒什麼情分,但對孩子向來不錯,不管嫡出庶出,都很疼愛。只要沒有那礙眼的四兄妹,她博爾濟吉特氏還是能翻身的,等她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治治那個囂張的瓜爾佳氏。
四月初五甘肅急報,葛爾丹舊部騷擾陝西、甘肅邊境一帶,燒殺搶劫。經歷過康熙三十一年、三十二年大旱的陝西,百姓生活剛剛好轉過來,就碰到此次浩劫,一時餓殍遍野,加上山西地震,難民潮湧入了京城。
康熙帝在朝會上勃然大怒,誓要御駕親征,踏平準格爾,收復準格爾各部。因西北不穩,王爺起復了,過些時候就要出去練兵了,揚丹也跟去。
王爺為什麼不把雅爾江阿也帶走,若那兩個大的都死在戰場上,王氏又成了那個樣子,敬順的世子之位,就是手到擒來,真是時不與我。
四月二十一是個黃道吉日,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阿扎蘭帶著若寒、若陽從京城啟程了。
若陽一路上興奮地聽著哥哥姐姐,說起逛廟會的事。
四月的京城,櫻花盛放,燦若雲霞,出外踏青的絡繹不絕,此時京城的廟會也特別多。四月初八的賜兒山雲泉廟會,四月初十玉皇廟會,四月十五魯班廟會,四月十八奶奶廟會,名目極其繁多。
每年廟會時,都要演戲酬神,香客摩肩接踵,趕會進香,求神祈福。看熱鬧的、買東西的、賣貨物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川流不息,人山人海。那日若不是揚丹舉著若陽,只怕小傢伙都要被人踩扁了。
廟會攤點星羅棋佈,日用百貨、土特產品、生產用具、風味小吃,琳琅滿目,應有盡有,令人目不暇接。有唱戲的,跑江湖賣藥的,耍雜技的、跑馬戲的、測字算命的、說書的……不約而同,紛紛趕來開場獻藝助興。若陽騎在揚丹脖子上,死活不肯離開雜耍那裡,兩眼一動不動盯著那隻小猴子。
更有趣的是,年輕女子花枝招展地站在自家店鋪臺階上,一字排開,排列得非常整齊,腳上穿著各式精美的繡花鞋,真是千姿百態,這種現象被人們稱之為“賽腳會”。讓若寒大開了眼界,清朝也有這樣開放的地方,不知道還以為,哪來這麼多暗娼在攬客。
揚丹笑著說道:“這些女子大多不是漢人,都是苗疆那些邊遠地方來的,那裡民風尚未開化,女子也同男子一樣,要出門做事,養家餬口的。”
至於貴族男女就不同了,騎馬或趕著馬車,隨身僕人攜酒帶飯,甚至帶上鍋、糕點、餐具、水果,有些人家甚至傾巢出動,一路踏青而來,若寒他們幾個就屬於這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