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望海臺之前,那段路上,他像個策士,像個顧問,高談闊論,指點江山,高深莫測;
而在望海臺上,他又變成了一位孤高的傳奇,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囂張跋扈,睚眥必報,無所顧忌。。。。。。”
說到這裡,弗蘭克深沉地嘆了口氣,眼色中滿是擔憂。
“我實在不知道哪一個他才是真實的他,或許,那個黯然銷魂的傷心人才最為接近。。。。。。
但,同一個人,竟然表現出這麼多個迥異的形象,而我們卻沒法用能夠自洽的邏輯將其合理地串在一起。他似乎隨時都在變更,依據的是當時的情緒,當時的環境,完全無法理喻。
這難道不是一種瘋狂嗎?
之前我們沒能發現這點,是因為我們都被一個面具欺騙了,‘一位來自異世界的脾氣古怪的高手’的面具,一旦摘下這個面具,我們便能發現,葉先生他。。。。。。甚至沒法完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是個殉情者,他是個自殺未遂的人,他來到了異世界,他很脆弱,他很受傷,他需要療愈,他需要撫慰,而不是獨自堅強,以至於萬劫不復。。。。。。
其實也是我們疏忽了,一個能夠為愛人殉情的人,必然是極度執著的,乃至於偏執,他們能對自己認定的東西至死不渝,又怎麼會是老師的幾句簡單的話語便能安撫的呢?”
弗蘭克大搖其頭。
“所以,我是真的不希望我們過於依賴於他。你永遠無法知道,一個瘋狂的、無法預測的傢伙,會引領著我們,甚至是整個世界,往什麼樣的一個方向發展。正如你所說的,葉先生的能量太大了,他所擁有的,是一個世界的知識。。。。。。”
這一回,輪到羅契沉默了。
必須得承認,弗蘭克的話很有道理,但。。。。。。
希望之光剛剛燃起就要熄滅了?美好的前景難道只是海市蜃樓?
那麼,為什麼要讓我看見?!
良久,他才吐露出一句:“我不甘心。”
弗蘭克懊喪地回道:“我也不甘心。。。。。。一個世界的知識吶,誰能不感興趣?!”
羅契用手胡亂地抹了把臉龐,似乎這樣粗魯的動作能夠驅散些許煩惱,他突然抬起頭,帶著希冀,帶著遲疑地問道:“也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別的方式?譬如,輕度合作?我們來把控大方向,我們同樣負責實施,只一些細節上向葉先生討要具體的建議?完全摒棄實在是太可惜了。”
弗蘭克看著失態中的哥哥,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他說道:“羅契,我沒法回答。你知道的,我對政治並不在行,這方面你比我強多了。還是你和父親商量決定吧,將所有因素綜合考慮,我相信你們。”
“謝謝。”
“如果說我有什麼具體的想法的話,我認為,幫助葉先生撫平傷痕,平復心情,克服心魔,真正的開啟新的生活,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無論是對其個人,還是為了我們。”
“這是對的!毫無疑問。”羅契重重地點了點頭,顯然非常認同,“但我們需要找到辦法。。。。。。我們會找到辦法的!”
“我也這麼認為。”
“噢,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卡爾夫閣下在等著我。現在你是準備繼續留下?”
弗蘭克點頭,說道:“沒錯,他在上面已經很久了,獨自苦悶總是不好的,我想和他聊聊。”
“好吧,祝你好運,祝葉先生好運,也祝我好運,面對卡爾夫閣下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哈哈,你能辦好的。”
擺擺手,羅契轉身離去。走得唸唸有詞,心不在焉。
“撫平傷痕,撫平傷痕。。。。。。沒錯,就應該撫平傷痕。。。。。。可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