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趴在床下只覺得身下的磚地透心的涼,唉!忘了拖床被子來了,正後悔呢,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我趕緊屏住了呼吸。門被推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透過低低的床幔,我只能看見兩雙黑色的官靴,其中一雙甚為精緻,靴側還綴了玉石。
真是個敗家子!我暗罵道。
“總共來了十五個人,沒能留下活口,估計來之前就服了劇毒的藥物。”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低低說道,聽起來有些耳熟,才想起正是那日在門外叫承德走人的那個!
就聽見承德冷哼了一聲,道:“看來老大這是等不及了,連繁都都不想讓我回了!”語氣中的怒意顯而易見。
那人聽主子怒極了,也不敢答話,只默默地站著。承德在屋裡踱了幾步,來到床前,我只覺得床稍微一顫,他已經在床邊坐下,“奉善,你先下去吧,那群蠢貨不足為患,把那些人的屍首都處理乾淨了,訊息不要透了出去。”
被稱作奉善的低應一聲,正要出門,門外傳來一陣更為急切的腳步聲。
“主子!”一個聲音在外面驚慌失措地響起。
“滾進來再說!沒有用的東西。”奉善罵道。
門被推開,一個人連滾帶爬地進來,慌道:“主子!那邊人不見了!”
“什麼人不見了?”承德淡淡問道。
“福……福榮公主!”可能是太過慌張,來人竟然口吃了起來。
“床下看了沒有?各處都找了沒有?”承德問道,語氣中已有了絲顫抖。
“都看了,沒有。”來人的聲音裡已經帶了絲哭音。
“啪”的一聲,承德不知抓了個什麼東西砸了過去,東西砸到來人身上,又彈落到地上,叮叮咚咚地一陣亂響,我一看,竟然是床上的玉枕!只覺得一陣心痛,這個敗家子!
玉枕砸得那人不輕,可那人愣是沒敢出一點動靜,只跪在那裡不敢動彈,血一滴滴地滴落到地上,似乎都沒有停住的意思,看來那人連擦都不敢擦了。
靜了片刻,又聽見承德冷聲問道:“屋裡可找見一個青皮包袱?”
“有,就扔在床角,公主的鞋也在,衣衫也都在。”
“看來是被他們劫走了,如果是她自己跑,她不會丟下她那些金子的。”承德喃喃道。我心裡一陣得意,幸虧姑奶奶想得開,沒有把那包袱背上,承德啊承德,你也太看扁你姑奶奶了。
“我們中計了,他們的目標不是主子,是公主。”奉善說道。
承德“嗯”了一聲,“如果是老大做的,他恐怕會趕回繁都;如果是周國人做的,恐怕就是向南了。派一路人往繁都那裡追查,一路往南找!”承德沉聲說道。
“奴才知道了!”來人急忙往外跑。
“回來!”那個叫奉善的喊道,“再帶兩隊各往東西方向去查!別驚動了別人,就說是家裡跑了侍女,偷了夫人的東西。”
我不由得暗自慶幸了一下,幸虧沒有跑出去,這幫人可真缺德,四個方向都去追,真是看出他們人多來了。
屋裡又靜了下來,看著近在眼前的雙靴,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地上雖冷,身上卻出了一身的汗。
“公主那裡怎麼辦?如果咱們在這裡耽擱,恐怕繁都那邊會……”奉善問道。
承德停了片刻,緩緩說道:“封了訊息,看好了她身邊的幾個侍女,不得和任何人接近,明天照常上路!”
奉善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下床上的承德和床下的我,沒聽見他脫衣服,應該是和衣就躺下了。我趴在冰涼的地上,回想那溫暖的被窩。“避暑山莊”!總有一天姑奶奶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話雖這麼說,可自己知道這次要是跑路不成功,恐怕不知道還要遭受什麼非人的待遇,就算跑路成功了,恐怕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