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還能找誰。劉建安對你評價很高,真的。
——他是一個極好的人,他的工作棒極了。但是,如果她發現劉建安是一個變節者,檢察院將會毀掉對他的記憶,他的聲望,以及與他職業生涯相關的一切。當然,這也會毀掉他的私生活,包括司徒秀尊正看著的這個女人,還有她的孩子們。但這就是生活。司徒秀尊沒有制定這些規則,也並不一定總是贊成這些規則,但她靠這些規則而生存。不管怎麼說,她會親自去查這個保險箱。如果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她就誰也不告訴。她會繼續調查劉建安為什麼會用化名,但那就要用她自己的時間來幹了。沒有十分令人信服的原因,她是不會毀掉他死後的名聲的。她應該那樣待他。
她離開時,馮秋芳坐在沙發上,腿上放著展開的影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如果劉建安是欒蓓兒案子的洩密者,他可能促成了他的被殺。既然司徒秀尊想到了這一點兒,那麼無論是誰僱了他,都可能希望用一次有效的攻擊來除掉他的主要目標。只是手槍槍管射出的子彈偏了一點兒,使欒蓓兒沒有跟劉建安一起躺在木板上。可能還有上官英培的助手?
鼓吹這一點的無論是誰,都清楚地知道他在幹什麼。這對司徒秀尊很不利。與流行小說和電影正相反,大部分罪犯並不是那麼有才幹,而且也不可能在每個重要關頭都那麼容易地智勝警察。大多數謀殺犯、強姦犯、盜竊犯、搶劫犯、毒販子和其他重罪犯往往沒受過什麼教育,而且擔驚受怕,不是吸毒成性的廢物就是醉鬼,剛一拔掉針頭或是離開酒瓶就會被自己的影子嚇住,然而,一旦喝醉酒或是吸了毒就變成了惡棍。他們身後留下很多線索,通常會被抓住,或是自投羅網,或是被他們的“朋友”出賣。他們被起訴,蹲監獄,有重大犯罪事實就得槍斃。他們完全配不上專業人員這個字眼。他們在瀆職。
司徒秀尊知道這裡的情況可不是這樣的。生手無法報復老練的梁城市檢察院的人。他們不會僱用打手躲在樹叢中等待他們的獵物的。他們不會假冒梁城市檢察院的人吧?可他們的證件如此完備,甚至嚇跑了警察。關於各種陰謀的不祥推測在她腦海中浮現著,使她的後背發出一陣恐懼的顫抖。無論你幹這一行有多久,恐懼總是存在的。活著就會害怕。不害怕時你已經離開了人間。
司徒秀尊走出去的時候是從門廳裡一閃—閃的消防探測器下透過的。房子裡還有另外三個這種裝置,包括劉建安辦公室的那個。當探測器插人家用電源並按照設計而工作時,所有這些探測器中都裝上了複雜的、帶針孔式鏡頭的監控攝像機。牆上的兩個插座也在不同的層面做了相同的裝飾。半個性月前,劉建安家難得地外出休假三天,裝飾物是這時才裝上的。此類監控模式的基礎是電源線承載器,這是一種梁城市檢察院和公安局刑警隊慣用的技術。
歐陽普良徘徊著。他的注意力現在應該轉向司徒秀尊了。司徒秀尊鑽進車裡時,她非常清楚地明白,她也許處在了自己職業生涯中的最艱難時刻。她可能需要自己所有的智謀和內在的力量才能倖免於難吧。即使遇難,她也在所不辭!
第八 章
A
海風吹動著海浪,海浪拍打著海岸,強勁的海風順著海灘瘋狂地颳了起來,從而導致氣溫急劇下降。欒蓓兒扣上長襯衣的扣子,儘管天氣冷了,她還是脫掉了便鞋用一隻手提著。不時回頭望一眼那一幢小別墅。她看見他一直盯著她,“我喜歡赤足踏沙的感覺,”她向上官英培解釋說。
潮水不高,因此他們可以在寬闊的海灘上漫步。空中飄著幾朵雲,月亮就很圓,一閃一閃的星光灑落在他們身上。他們看到遠方的水域中航標燈在閃爍,除了風聲,這裡一片寂靜。沒有車,沒有喧鬧的電視,沒有飛機,也沒有其他什麼人。寂靜的有點兒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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