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鬼,別為我而毀了你的職業。
——如果我打了那傢伙,相信我,那是為了我自己,而不是你。似乎要強調這一點,他把自己的指關節攥得發出很大的響聲,接著他看著她。“讓我痛心的是,實際上他們認為你在某種程度上捲入了此事。我告訴了他們真相。又有了情況,我們得辦另一件案子。你想去處理欒蓓兒的事兒,因為你和她有關係,可我們被指派去的還有一個潛在的告密者。我告訴他們你跟所有脫身的人同樣煩惱,因為你不知道劉建安跟著欒蓓兒是禍是福。”
——還有什麼?
——還有他們不聽。他們已經打定了主意。
——因為錢?他們跟你說錢的事了嗎?
張小鬼緩慢地點點頭,又突然把腦袋伸過來。他的動作可以說是迅速而靈巧的。“我不願意在你倒下的時候再踏上一隻腳,可你到底為什麼繞著劉建安的賬戶嗅來嗅去而不告訴任何人呢?比如我?你知道,由於多種原因,偵探們都是倆人一起去的,絕不是一個人。現在,除了馮秋芳,誰肯為你解釋?可對他們來說,她算不了什麼。”
——我萬萬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我要善待劉建安和他的家人。司徒秀尊甩開雙手。
——好吧,假如他被收買了,劉建安或許不需要這種善意。而這是來自他的一個好朋友的。
——我們還不知道他是否蔫不透聲地腐敗了。
——現鈔以假名存入保險箱?是啊,我想每個人都這麼幹,是嗎?
——張小鬼,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在調查劉建安的財政狀況?我難以相信她會給局裡打電話。是她請我幫忙的。
——我問了鄭相林,可他是一個嘴巴很緊的人。把我也看做敵人似的。我也四處打聽了一下,我想有人打電話告密。當然是匿名的。鄭相林告訴我你大喊這是誣陷。你知道嗎,我認為你說得對,即使他們沒有誣陷。
張小鬼在門口一出現就令人欣慰。他對她仍然忠實,這對她來說很重要。而她也要善待他。特別是他:“你看,別人看見你跟我在一起,對你的職業沒有什麼好處,張小鬼。我肯定熊慶升會派人跟蹤我。你以為怎樣?”
——其實,我就是來跟蹤你的。不過你別誤會,我也是別無選擇。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不,我絕對沒有。我說服了局長。鄭相林說是看在過去的分上。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在過去這些年裡是鄭相林讓我去埋頭辦理貪汙受賄案件的。如果他認為這就把我們扯平了,那他就是死腦筋。但別太激動了。他們知道我會竭力保護我自己。這也就是說,如果你垮了,他們也不必把責任推到別處。包括推給對你忠實的人。張小鬼停下來,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局助?想想吧,這個決定確實不合理。鄭相林也是個卑鄙小人。”
——你不尊重這一連串的命令。司徒秀尊笑了:“你對我有什麼看法,張小鬼?”
——我認為你把事情搞糟了,你不過是做了讓局裡挽回臉面的替罪羊。他冒失地說道。
——你就不會說得好聽點。司徒秀尊的臉色沉了下來。
——你是想讓我浪費時間那麼做?張小鬼站起來:“還是想洗清你的名譽?”
——我得洗清我的名譽。否則的話,我就失去了一切,張小鬼。我的孩子、我的職業。一切的一切。司徒秀尊感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以此抗拒自己感到的恐慌。她的感覺就像一個剛剛獲悉自己懷孕了的高中學生:“你知道我被停職了,現在沒有證件,沒有槍,沒有權威,沒有收入。招來的是誤解。”
張小鬼穿上大衣,說:“好了,你有我呢。我有證件,一把槍,這行當幹了二十年之後,我雖然還是一個卑微的外勤,可我最會利用權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