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不安穩或驚悸,他也就跟著不安穩,跟著驚跳起來。
雖然大夫來看過,也將她身上的傷口細心地上過藥了,但他還是沒辦法放下一顆高懸的心。
愛暢哥偷瞧著浙漾的神態,久經歷練的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小兩口是有點什麼了呢?
他偷偷一笑,很是為衫兒歡喜,體貼地道:“蔣公子放心,大夫說衫兒不會有事的,她只是皮肉傷,還受了一點小驚嚇,只要好好休息就不會有問題了,你放心吧。”
“老班主,我明白。”浙漾動也沒動,依舊緊盯著衫兒恢復一絲血色的臉蛋,“你也忙了一天,和大家休息去吧,我想在這邊陪陪衫兒。”
“那晚飯弄好了我給你們送進來。”
“多謝。”
愛暢哥細心地帶上房門,將一室清靜留給了這對人兒。
浙漾輕輕地捧趄她露在被子外的小手,低低嘆息,“你還好嗎?身子比較不痛了嗎?我完全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不知道你好不好,還痛不痛……”
他好矛盾,希望她好好休息,卻又擔心她遲遲睡著不醒來,不知是正常或不正常。
浙漾的一顆心全懸在她身上,全然忘卻了自己的偏頭疼已奇異地消失了。
握著她的小手,他只感覺到心疼和不捨,心心念念只想著她平安,想著她沒事,至於其他的,統統都敲不進他的心坎裡了。
怎麼會呢?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甜蜜又揪心,教他完全不知該如何才好。
“衫兒,告訴我,我為什麼會這麼害怕你有事呢?”他疑惑不解地低問。
只可惜這縷心思連他自己都摸不清楚了,問旁人又有什麼用呢?
百轉千回幾多念,欲將情愁問青天,不如啟窗迎春醉,同心同結同入眠。
盛夏時分,蟬聲唧唧不絕,綠竹迎風颯颯微動,車輪骨碌碌滾動著,在幽靜的官道上,別有一番催人慾睡的況味。
五輛大車分別載著愛家班的人和行當,還有一大堆乾糧米糧和鍋碗瓢盆。
浙漾和衫兒坐在最後一輛車上,唧唧促促地細語呢喃著。
自從浙漾衣不解帶地照顧衫兒的傷好了之後,他們倆就像是一對蝴蝶被繫上了紅繩,怎麼飛也飛不開,自自然然纏在一塊了。
全愛家班沒人敢取笑這對還很羞澀的小兒女,因為愛班主說了,要是誰胡搞瞎搞,多嘴搞砸了蔣公子和衫兒的情事,從今以後三餐自理,別想再打班裡一粒米糧的主意。
這對愛家班全體上下來說,是多麼恐怖的一種酷刑!
所以就算再愛打趣促狹的小蠻伯,也不敢跟自己的肚皮過不去。
就連現在,要上路該怎麼分配車輛,愛暢哥硬把一輛馬車給空出來,裡頭擺放浙漾買的各色點心,然後要浙漾和衫兒坐同一車上。
“嘿嘿,嘿嘿嘿!”愛暢哥臨上車前還笑得賊兮兮,一手抓著小猴子的皮繩,殷勤道:“你們慢慢聊,這一路上路程可遠著呢,多說說話才不會無聊。”
本來沒什麼的,被他曖昧的這麼一說,害得浙漾和衫兒一時之間尷尬了起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直到車伕熟練平穩地駕著車,他們坐在馬車裡好半天,大眼瞪小眼之後,終於雙雙開口——
“你要吃點什麼嗎?”
“你累不累?”
這話一出,兩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衫兒撓撓耳朵,傻笑道:“怎麼……變這麼怪?好像連話都不知該怎麼說了。”
浙漾笑吟吟地看著她,“餓了沒有?我這次讓人備了很多好吃的點心,這邊好幾個食盒都是,有花捲兒,杏仁酥,棗核糕,還有鹹的點心,要不要嘗一點?”
“公子,你怎麼每回看到我就是提吃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