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四號房是哪個調來?”張勝笑的很謙遜、很卑微,儘管對方是一向脾氣很好的盧管教。三天如同煉獄似的小黑房,讓他明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地道理。
“是我!”應聲而到的是甄哥。
“甄哥!”方奎、老彪和一眾小弟不管真假。都露出一臉恰到好處的驚喜。
甄哥沒看他們,他的目光越過老刀地肩膀,定定地看著張勝。
張勝笑了。張開雙臂:“歡迎歸來。沒事吧甄哥。”
“小意思。我命賤,抗得住。”見張勝腳下發虛。甄哥馬上迎上去,和他擁抱了一下。
老刀瞄著兩人,一臉的冷笑,不過並沒囂張的地這個時候起刺兒。
老刀的安全員沒了,被調進了二號房,張勝被調去了七號房。但是兩人這個樑子算結定了,每當放風地時候,張勝蹲一頭兒,老刀對一頭兒,就像充滿敵意的兩條毒蛇,絲絲地吐著舌信示威,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一個竄出去咬對方一口,自覺份量不夠的人離得他們都遠遠的。
不過每當這時候,甄哥就會走過去,和張勝蹲在一塊兒,用同樣挑釁地眼睛盯著老刀,雙方的眉來眼去劍法使了幾天,彼此都有點煩了,甄哥悄悄對張勝說:“這小子上回跌了份兒,看樣子籠不住什麼人了,要不要我跟二號的強哥說一聲,教訓教訓他。”
張勝直勾勾地看著老刀,臉上帶著假笑:“不用了,畢竟是做過大哥地人物,號子裡地人都給面子。你拜託強哥,就欠了他一份大人情。這小子那天是想幹了我,沒冤沒仇地,他沒道理冒這麼大險,後邊一定有人,你和我別走得這麼近,暗箭難防。”
甄哥也用一臉假笑看著對面鬥雞似的老刀,跟張勝說:“我知道,沒關係。闖江湖,闖地就是一張臉,從你那天幫我扛鋪蓋,我就認了你當兄弟。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他摸出根菸卷,在鼻子底下嗅著,說:“世上沒有無怨無故的仇恨,不是為情、就是為利。他要不是為了小樸的屁股,那就一定有人收買他,你在外面有什麼仇人?”
張勝搖搖頭:“我從沒得罪過人,哪怕是做生意,也沒把人趕盡殺絕過。在我手裡吃虧最大的,就只有一個卓新卓老闆了,不過那也沒到買兇殺人的地步,再說……他生意失敗,早就離開這兒了,別的……我就想不起來了……”
甄哥嘿嘿一笑,說:“不一定要你去和人結怨,有些人,只要你擋了他的財路,你對他有了威脅,他一樣會想法除掉你。自己小心點兒,對了,七號房除了頭鋪本來換了倆人,頭鋪和一個小兄弟,你一去,把那小兄弟給頂回來了,現在除
都是原來老刀的人,小心他們yīn你。”
張勝微微地點頭:“放心甄哥,我現在不會見人家一個笑臉,就當是貼己朋友了。睡覺我都提著幾分小心呢。”
甄哥眯著眼四下掃了一眼,說:“那就好,見勢不妙,想什麼辦法也得出來,哪怕是蹲禁閉,小心駛得萬年船。”
張勝想起關禁閉那三天地獄般的折磨,臉sè不由一變。
甄哥說:“你別不當回事,號子裡黑死的人,沒有幾個是死的明明白白的。聽說兩年前這兒也有個貪汙犯,吃飯的時候用筷子自戳咽喉死的,就是從那之後,吃飯才不準用筷子改用了塑膠匙。嘿!全號的人都說他自殺的,不過,我聽人說,那人惜命的很,為了怕挨老大地揍。都大把的花錢供著。死的那天早上,還提前訂了中午和晚上的盒飯,你說,這象是想自殺麼?一個養尊處優的人,有勇氣把筷子戳進喉嚨麼?”
張勝心中一動,問道:“那人叫什麼?”
“不記得了,哦,好象姓麥……”
一輛黑sè的賓士車悄然駛離看守所大門,開車的那個熟悉的面孔……徐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