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上,我才發現,家人要我嫁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段柏。
當時的我,提起裙角就要逃出化妝間,卻被父親堵在了門口。他幾乎是在哀求我,苦苦地哀求,他放下了他作為一個長輩、一個父親的身段,求著我,讓我嫁給段柏。因為他的公司,因一連串盲目擴張的決策失誤和興建摩天大廈造成了資金鍊的斷裂,若是沒有資金可以填補上的話,今天的林氏集團就會不復存在。
親愛我,孝何難;親憎我,孝方賢。
我不是不知道,自母親死後父親再娶,在繼母的挑撥離間下,父親早已對我生厭。可我卻不能不敬重他,因為我還當他一直都是那個在我難過的時候,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我開心起來的父親,所以他的命令,我無法違抗。
我回到了化妝間,任化妝師為我精心打扮。
豔如桃李,冷若冰霜。
是段柏見到我的第一眼印象。從他的眸子中,我居然讀出了在意,可我卻同我的名字一樣,像一塊冰,讓他難以靠近,一靠近便只覺得冷。
繼母走上前來,同段柏說著熱絡的話,她還真將自己當成丈母孃了。若非她當面輸心背後笑,我怎會淪落至此?我若能嫁他——我心愛之人,哪怕容膝之安,一肉之味,我心裡都是覺得甜的呀!
我規規矩矩的,像是一個演員,用良好的職業操守,同段柏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我同他一開始便是假的,便是在演,何來真情可言?
所以新婚當夜,段柏伸手,想替我除去衣衫時,我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將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發洩到了他的身上。
我罵道:“你這個騙子,卑鄙無恥下流的騙子。”
段柏扼住了我的手腕,不懂我的憤懣情緒因何而來。他瞳孔之中,是放大了的疑惑與遲疑。
他問:“我怎麼就騙人呢?”
我情緒激動,“你騙婚,我想嫁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是個騙子。”
“騙子?當初可是你的父親苦苦尋上門來,要替我促成這場婚禮的,我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應了這場婚禮。這騙子的稱號,我想我是擔不起的。”
我一把推開了他,奪門就要逃。他反應敏捷,搶先一步,將我拉了回來,把我整個人丟到了床上。
段柏開始解上衣的紐扣,知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些什麼的我,心慌了起來,四下尋找可以與之抗衡的物品。
終於,在一水果盤中,我發現了一把水果刀。我幾乎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將水果刀拿了過來,擱在自己的手腕上。
我說:“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
或許是聽多了這樣的威脅,段柏有些不痛不癢的,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像是篤定了我不會。
他說:“請便。”
話音剛落,我便在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血從我手腕上滴落到床單上,綻放成梅花的模樣時,段柏整個人變了個臉色,衝上前來,奪去了我手中的水果刀。
他吼道:“你瘋了,你?”
我笑,悽然,“我死都不會讓你碰我的。”
我倒在了段柏的懷中,不省人事。
……
“你別傻了你,她若非心甘情願的,誰逼她都沒有用?”
聲音從陽臺外面傳來,隔著厚重的窗簾,我只能看到有兩個身影在對峙著。
“姐,算我求你了,就幫我這麼一回吧!要是麗麗嫁給了他,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姐,你忍心嗎?”
果然是姐弟。
身為姐姐的她,似有些遲疑,好半天才說:“我可以幫你,但是你的那個林麗麗不肯,鐵了心要嫁給許世雄的話,那我就幫不了你了。”
“姐,我就知道你不會作壁上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