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頓珠知道她是強忍的,手下稍微鬆了點勁,然後說:“你別看出血有點多。其實傷口並不大,回去縫個三四針就可以了。”
“嗯,我知道。”
等纏好了繃帶,蒲英戴上那頂有點像鴨舌帽的黃色僧帽,倒是正好壓住傷處,旁人也就不怎麼看得出她受傷了。
她又走到三名家奴的屍體旁邊,搜檢著他們的武器。
很快,她將兩把西格手槍插在了自己的腰上。又拿著一把美式突擊步槍,檢視起來。
“小蒲,這些武器,可是要歸檔的!”次仁頓珠看出了點什麼。忙跟過來說道;“你該不會是想……?”
“我就是借用一下,一會兒去會場,身上沒武器可不行!”
“你要去會場?那邊有領導帶著那麼多公安武警坐鎮,你再去,沒必要吧?況且,江央多吉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你也趕不上了啊!”
“不管趕不趕得上,我都想去現場幫幫忙。”
“你的任務是調查佛學院內藏匿的軍火,現在你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
蒲英打斷了他的話:“次仁大叔,我的任務是將破壞藏區和平的罪魁禍首捉拿歸案!不抓到江央多吉和他的手下,我就不算完成任務!”
次仁頓珠無法說服蒲英,但也很讚賞她的頑強,便大包大攬了與很快趕來的武警們交接武器和人犯的事務。
他還將自己用的那把匕首送給蒲英防身,然後睜一眼閉一眼地放任蒲英搭乘一輛武警的越野車,直奔藝術節會場而去。
汽車一路開得很快,但是路上很少遇到人。尤其是在經過縣城的城區時,不要說人了,就連平時滿街跑的家狗野狗都看不到幾條了。
出了城區沒多遠,就能聽到會場那邊傳來的歌聲和音樂,還有大喇叭裡播音員用藏語播送的詩朗誦。
喇叭聲太響,詩詞聽得並不太清楚。
不過蒲英還是聽出來了——那邊應該正在進行大型史詩《格薩爾王贊》的歌舞表演。
車子再開近一些後,蒲英看到了熟悉的場景。
這個主會場,和她兩年前參加金馬藝術節時的會場,都設在了同一地點。但是,本屆參加的人數遠遠超過了從前,所以不單是會場,就連圍繞著它的山坡緩坡上,都站滿了花花綠綠的身著節日盛裝的人群。
站得遠的人,不但完全看不清坐在主席臺上的人臉,也看不清中央草坪上跳舞的演員們的表情。不過,各地趕來的藏民們三五成群地站著,用自帶的小望遠鏡觀看錶演,依然看得興高采烈的。
蒲英還看到了會場中央那個特別巨大的三層高的格薩爾王帳,它的下面就是主席臺。
臺上彩旗迎風招展,臺下萬人縱情歌舞。
歡樂就像浪潮,隨著歌者的節拍,隨著舞者的韻律,向四周散播。
看得出來,這個開幕式的表演,大約才進行到了一半,一切都顯得十分歡樂祥和。
當蒲英下了車,跟著武警幹部往主席臺那邊走的時候,她發現一路上起碼有三撥警察或是便衣,走過來盤查。
就算這位幹部身穿武警制服,依然要出示自己的工作證和通行證,才能通行。
蒲英沒有證件,還差點被搜身了。
多虧武警幹部給她擔保,再加上她是女人,蒲英藏著的槍械才避免了被搜出來。她知道,如果被搜出來,肯定就會被扣下了。
不過,等她到了距離主席臺大約三十米的地帶,即使有武警帶路並擔保,因為沒有證件,她也無論如何不能再走過去一步了。
在這三十米和主席臺之間平整出了一個跑道,沒有觀眾,只有會場的工作人員和武警民兵。
民兵正是曾經進駐佛學院的那撥人,他們倒也認識蒲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