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留下了錢,足夠了。”
“把他們安葬了吧,衛若水,你派些人去幫忙。管家,安葬完畢,你就來去自由了,難得如此忠心,若是願意隨世子家眷去北海,也可前去。”
“謝謝賈探花,我隨家眷們去北海。”
“賈薔,宋家家眷在何處?”
“還在宋府,駱杏山的人在那裡看守。”
“你帶人過去,把人要出來,就說我說的,把宋家的錢財用具還給他們一些。倪二,你派一個排,到天津衛調一艘船,護送宋家人去北海。到了北海,去找孫遠飛好好安置下來。一會兒我會寫封書信,給他們帶上。”
“明白了,珉長官,我這就去。”
賈薔和倪二上馬,拍馬而去。
衛若水和管家進去收屍,賈珉則帶著親兵,慢慢地步行往回走。
一路上,當年宋寬到野渡居,請自己到大金門吃酒的情形,不時地浮現在眼前。
對於宋寬這個人,賈珉其實還是很欣賞的。
此人才華橫溢,有膽有識,不僅在三藩之中,便是在整個大德皇朝,也是年輕一代的翹楚。
以宋寬的財力和聰明才智,若是想逃跑,其實有很多機會。便是事後追捕,也未必就能抓著他。
他沒有走,應該就是在等待機會,將自己的家人託付給賈珉,然後自己從容就死。
又想起他跟周雪妝的愛情故事和最後結局,賈珉不禁又惋惜又感傷。
一百多年以來,大德皇家和三藩的關係,始終處於一種微妙、敏感、複雜的狀態。
雙方彼此猜忌,互相提防,明爭暗鬥。
這次三藩起兵造反,其實也不過是雙方的矛盾到了臨界點,大德內耗嚴重,自毀長城,三藩看到了機會,所以才殊死一搏。
其實不僅僅是皇家跟三藩的關係是如此。
皇家跟其他方面的關係,也同樣是錯綜複雜。
皇家內部,為了爭奪皇權,常常鬥得你死我活。父子反目,兄弟鬩牆的一幕,在大德皇朝的歷史上就曾不止一次上演。
皇家跟文官集團,勳貴集團,外戚集團,以及太監集團的爭鬥,也是屢見不鮮。
賈珉不禁想起了北海的情形。
目前北海尚處於開發建設之中,此次出兵中土,各方面也表現得同心同德。
若是將來北海穩定了下來,到了分享成果的時候,尤其是到了下一代的時候,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
大德皇朝的開國皇帝和四王八公,當初應該也是同心同德,患難與共,所以才能建立了大德皇朝。
但是如今怎麼樣了呢?
四王僅剩下北靜王一脈,經過幾代皇帝的削弱,已經沒有多少權勢。
八公除了賈家一脈還有些實力之外,其餘七公已經基本上都消亡了。
便是賈家,如今也遠遷北海了。
雖然趁著現在的機會,可以回來。但是,真的有回來的必要麼?
這樣的教訓和悲劇,不應該在北海在上演了。
賈珉覺得,自己該好好地考慮一下北海的未來了。
現在的北海,社會階層還沒有明顯的分化,大量的外來人口,還沒有形成固化的利益集團。
人們忙於生存和發展,還沒有更多的精力進行爭鬥和傾軋。自己在北海還有著巨大的聲望和號召力。
自己還年輕,剛剛有兩個子女,年紀尚幼,那些女人之間,還沒有到爭奪的時候。
若是將來孩子大了,涉及到繼承權等問題,事情就不會象現在這樣簡單了。
現在,應該是進行改革,奠定北海將來格局的最好時機。
好在自己有前世的經驗,北海又有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