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谷點點頭,說到上山,他想起自己的小雞小鴨,如今鴨子也下蛋了,每天雞蛋鴨蛋加一塊兒,少了都能收七八個呢,正是下蛋的時候。
可要是上山的話再把雞鴨折騰上去,路那麼遠,還很顛簸,山裡的路說是路也跟沒路一樣,坑坑窪窪,挑著寬闊的地方走而已,人拉著板車都艱難,更何況塞進籠子裡的雞鴨,顛簸一路很有可能好幾天都不下蛋了。
再說他倆每次上山下山,只要板車上有重點的東西,沈玄青肩膀和後背都會被繩絆磨紅甚至磨破,不使力氣又拉不動,不可謂不艱辛。
「那雞鴨怎麼辦?」陸谷想到這裡就問道。
沈玄青頓一下,明白他的顧慮,下蛋時的雞鴨最好不要亂挪窩,奔波中若受了驚就不好好下蛋,他猶豫一下開口:「要不留在家裡,讓沈雁幫著照看。」
狗崽跑到了前面,見他倆沒跟上來還停下回頭看,還「汪汪」叫兩聲。
沈玄青下意識看過去,其實當初買雞鴨是為陸谷在山上解悶,不然他一走,就只剩陸谷一個人了,不過如今養了狗崽,倒也不擔心這個了。
陸谷眉頭輕擰,他是樂意養雞餵鴨的,可也不願剛下蛋的雞鴨受驚,覺著沈玄青說得對,而且拉上山以後還要拉下來,這樣沈玄青太累了,便舒展了眉頭說:「那好,就留在家裡,以後帶上山的雞蛋鴨蛋不用再問娘要,只它們下的蛋就夠我倆吃了。」
正說話間,沈玄青一抬眼就看見前面小水塘邊上熟悉的身影,不是沈堯青還能是誰。
「大哥。」他喊道。
沈堯青背對著他倆,因狗崽早已跑來,他知道兩人在附近,頭也不回高聲道:「來的正好,快拿簍子來堵,我釣上只水鱉。」
沈玄青長腿一邁,幾步就過去了,幫著把那隻水鱉給弄上來。
狗崽沒見過鱉,歪著腦袋眼裡全是好奇,它想湊過去聞,王八這類的東西別看走路慢,可是吃肉的,逮著啥就咬啥,咬緊了還不鬆口,非得咬下一塊肉來,陸谷怕它被咬,連忙拽著它脖子上的厚毛皮拉到旁邊去了。
「個頭不錯。」沈堯青看著魚簍裡的水鱉露出個笑,見他倆採了春苗回來,拎起魚簍三人一同往家裡走,說道:「豬肉我買好了,回去就能燒湯,這水鱉放桶裡浸一晚,明日就把它燉了。」
都說春寒甫消,甲魚正肥,他們鄉下管這東西叫水鱉,擱鎮上就喊甲魚了,這會兒正是肥的時候。
「阿嫂能吃?」沈玄青問道,自打紀秋月有了身孕以後,許多東西要忌口,這不能吃那不能吃,有時連他看著都覺得遭罪,水鱉對常人來說挺滋補,但因不夠熟悉藥理,他順嘴就問了。
沈堯青自然比他更上心,一早就問過郎中,說道:「頭先看診時我問過王郎中,水鱉不能多吃,小半碗湯一兩塊肉解解饞就好,主要還是豬肉雞肉,再就是魚湯,這些不懼。」
「她今日能吃春青苗過個癮,這水鱉明日咱們吃就行。」沈堯青末了又笑著補一句。
冬天終於過去,春日可不得吃些時鮮滿足滿足口腹之慾。
至於紀秋月,雖吃不了許多東西,但沈堯青隔幾天就買豬肉或是烏雞給她做肉燉湯,肉是沒斷過的,最近雞鴨下蛋,衛蘭香還給她蒸雞蛋羹,回回都淋香油,完全沒虧待過。
等到了家裡,沈雁已把瘦肉片切好了,撿著沒出芽空心的蒜切了點蒜末。
陸谷如今做飯已十分熟練,就算以前沒燒過春苗湯,問一下衛蘭香就知要如何。
春苗和豬肉滾湯也簡單,蒜末炒香,倒熱水滾開後把瘦肉片倒進去,燒開再把洗乾淨的春苗嫩尖倒進去。
春苗採的多,滾了一大盆湯出來,嫩尖吃起來實在是沒得說,蒜末很少只是提個香,湯微鹹而美味,許是野菜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