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給雞圈裡撒了草籽和菜籽,但每天雞都會啄,有時連草根都刨出來了,雞草還是得打,混著穀糠和麥麩攪拌在一起餵給它們。
為讓雞鴨長得更好,陸谷閒時不是去河邊摸螺就是在濕泥裡挖地龍,帶回來剁一剁敲一敲就扔進雞圈裡,無論大雞還是小雞都爭搶著吃。
「這下好了,周雲芝那老貨,怕我佔他們家一粒米的便宜,短時日內再不會過來串門子。」衛蘭香放下籃子,又說道:「她若真來,我就再問她紅俏的事,非逼她走,個沒良心的小氣鬼,在咱們家吃喝倒是臉皮厚,也不怕日後遭瘟。」
「就他們家那點便宜,誰稀罕佔一樣,我又不是沒吃過紅俏。」她心中到底有些不順,不過罵出來後就好點了,再看看後院裡蓬勃生長的好幾塊菜地,還有兔窩雞鴨舍,臉上就換回喜悅,自己日子過好了,哪用去管別人。
周雲芝再怎麼都是長輩,陸谷只能在旁邊點著頭應和她,並不敢多言語。
「這些怕是不夠,我跟你倆一起去打草。」衛蘭香說著就到前面關上院門,和陸谷沈雁一起從後門出去。
河邊牛犢甩著尾巴在吃草,大灰不緊不慢跟在旁邊,許是有些無趣,還抻個懶腰打哈欠,陸谷遠遠就瞧見對著一棵樹撒尿的乖仔,瞧見他們後就飛快跑了過來。
大白和大黑留在宅子裡看家,那麼多兔子呢,總得防著,況且宅子裡五畝地大的場院,足夠它倆撒腳奔跑,不怕太拘束。
兔子嫩草和野菜都吃,還有矮灌木的嫩枝條,清溪河河岸地界大了,這邊的草割完就走遠點去另一邊,野草長得很快,沒幾天就又高了。
陸谷又割草又挖野菜,手上草汁和髒灰混在一起成了黑綠色,但無暇顧及,看見這一叢野菜是兔子愛吃的,那一簇草是牛犢愛吃的,心神都被活計佔據。
打草也是個枯燥的力氣活,多少小孩子打草時都在玩呢,因天陰要下雨了,他手下動作很快,不過看見那一小叢野花時,還是小心割下來放在旁邊,沈雁就愛這個,再扯幾根枝條,等會兒若是下雨,沒事情做就給沈雁編一串花兒戴。
一筐子草還沒打滿,雨點就落了下來。
「娘,雁雁,回去吧。」陸谷發覺雨點不小,連忙站起來喊道。
「好,你倆先牽著牛回去。」衛蘭香離河邊最近,拿起放在岸邊的竹竿將鴨子趕了上來。
陸谷便帶著沈雁牽上牛犢跑回家,牛犢挺聰明,到後面都不用拽它繩子,比他倆跑得還快呢,往前面一看只能看到個牛屁股,先他們一步擠進了後門。
這一幕叫兩人都有些哭笑不得,陸谷眉眼彎彎,臉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沈雁直接哈哈哈笑了出來,邊跑還邊說:「穀子哥哥,這牛可真不地道,枉咱倆每天好吃好喝伺候它,自己先跑了,不等咱們,屁股還扭得那麼歡。」
等他倆跑進門後,發現牛犢踢開牛圈柵欄進去了,躲在乾燥的圈裡衝著他倆哞哞叫,溫馴的大眼睛看著十分無辜。
大灰和乖仔倒是忠心,跟在他倆身後進來,因衛蘭香在後面,大灰還站在門口看,像是在等她。
雨勢並不大,衛蘭香很快趕著鴨子回來,還問沈雁方才為何在笑,聽完也樂了。
兔窩上方搭了草棚淋不到雨,陸谷拎著一筐子草過去餵兔子,沈雁和衛蘭香打的草全都倒在地上堆成一堆,到下午能和乾草還有穀糠麥麩一起混著餵禽畜。
這邊宅子大,連柴房和乾草房都是分開蓋的,放柴火的只放柴火,乾草也有自己的地方,要趕早深秋前囤滿一屋子呢,是禽畜冬天的口糧。
雨點越落越急促,逐漸連成雨幕。
在地裡幹活的沈堯青跑回來了,新宅子離村口近,肯定先躲進這邊,背著長弓的沈玄青沒多久也跑進來,手裡還拎了只被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