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難以下嚥的一切,她都能吞入肚中。最毒婦人心,她信了。
齊燦燦有很多機會能向她坦白這個孩子並非沈思勳的,可是她沒有,她怕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會在一瞬間崩塌。
可轉而一想,她的人生不就是活在謊言之中。
她想騙沈思勳,只是沈思勳不屑而已。對於他,齊燦燦甚至不需要絞盡腦汁想任何藉口。這並非好事,她明白。天上永遠不會掉餡餅,即便是掉了,也不會恰巧砸在她的頭上。
齊悅近段時間一直陪在她的身側,其實齊燦燦看得出她的疲憊。電影還有兩個月便殺青了,她肯定特別忙,每次來到病房都是風塵僕僕的。甚至連妝都沒來得及卸,可她從來不會與齊燦燦說她的辛苦。齊燦燦對她也一直不冷不熱,但這並沒有影響她對於這個孩子的興奮,她每天都會說一遍自己要做小姨了。
“姐姐,你有沒有想過這孩子的名字呀?”
齊悅見齊燦燦不搭理自己,卻也是習慣了,她吃著果盤中切好的水果,目光熾熾地盯著齊燦燦的小腹。
“沈這個姓氏不錯,怎麼取名都會好聽。”
她用手撐著下巴。嘟著小嘴。
“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現在取名確實有些早了。”
齊燦燦就任著她在一旁嘰嘰喳喳,偶爾會搭上兩句話,可更多的時候是沉默。
電視一直開著,她手握著遙控器,隨意地換著臺,一條新聞卻讓她停住了目光。
——袁氏尚遠傳媒獨女,或近日完婚。
由著是財經頻道,媒體注重的是袁聞芮與唐紀修結婚後兩家公司的利益關係。他們分析的十分透徹,大概意思便是他們之間涉及的商業面不同,結合只會帶來更大的效益。尚遠傳媒本就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傳媒公司,有了唐家做後盾,只會更上一層。唐氏財團何其雄厚,多少公司望眼欲穿地期盼自己家的千金能嫁入唐家。
然。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幸運。
“姐姐?”
齊悅看著齊燦燦盯著電視及螢幕,臉色愈發慘白,抬手搖了搖她的手臂。
“唐三少結婚。姐姐會去嗎?”
她有些擔憂地看著齊燦燦的小腹。
“醫生說你還不能下床,至少這個月不可以。”
齊悅只是好心地提醒,畢竟她現在關注的不僅僅是孩子的安危,更是齊燦燦的身體。她每每看到齊燦燦痛苦,心裡不由想讓這個孩子消失,可轉而一想自己的想法太可怕了。齊燦燦都沒說苦,她又有什麼資格替她做決定,雖然齊燦燦沒說,但她看得出齊燦燦對這個孩子的用心。
也許她還不為人母,不會感同身受。
“齊悅。”
齊燦燦冷不丁地喊了她一聲。
“嗯?”
“你和唐紀徵,不要再繼續了。”
因為唐家而受罪的,只有她一個就好了。齊燦燦從未真真正正地承認過這個妹妹,也許是懷孕的關係,她最近的顧慮變得格外的多。
齊悅很顯然不知道齊燦燦會說這麼一句,她極為不自然地勾了勾唇角。
“姐姐在說什麼呀,我聽不懂。”
她將腦袋埋的極低,似乎很逃避這個問題,她或許從來沒想過齊燦燦會知道這件事。她和唐紀徵本也是見不得光的關係。
“如果你真把我當你姐姐,就聽我的話。”
齊燦燦的雙眼依舊停留在電視上,她眯著眸,胸口隱隱作痛。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齊悅失聲笑了笑。
“姐姐不會明白那種感受。”
為什麼從一開始便知道結局還是會不顧一切地往裡跳。
她總有一天會重新開始,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