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不以講課為負擔,學生聽起來也覺得生動活潑,不以聽課為負擔。這樣,就把研究和教學統一起來。說統一,還是多了兩個字,其實它們本來就是一回事。開什麼課,這是教師的自由,至於這個課怎麼講,那更是他的自由了。學生們,那就更自由了。他可以上本系的課,也可以上別系的課。你上什麼課,不上什麼課,沒人管;你上課不上課也沒人管。只到考試的時候你去參加就行。如果你不打算要畢業證書,不去參加考試也沒人管。學校對於群眾也是公開的。學校四門大開,上課鈴一響,誰願意來聽課都可以到教室門口要一份講義,進去坐下就聽。發講義的人,也不管你是誰,只要向他要,他就發,發完為止。有時應該上這門課的人,講義沒有拿到手,不應該上這門課的人倒先把講義拿完了。當時有一種說法,說北大有三種學生,一種是正式學生,是經過入學考試進來的;一種是旁聽生,雖然沒有經過入學考試,可是辦了旁聽手續,得到許可的;還有一種是偷聽生,既沒有經過入學考試,也未辦旁聽手續,未經許可,自由來校聽講的。有些人在北大附近租了房子,長期住下當偷聽生。”
蔡元培主張白話文,但不認為一定要絕對排斥文言文;他主張新文學,但相信舊文學也有自己不容否定的價值:“舊文學,注重於音調之配置,字句之排比,則如音樂,如舞蹈,如圖案,如中國之繪畫,亦不得謂之非美術也。”也惟其如此,他既熱心為沈尹默的新體詩集作序,同時也不贊成“青年抱了新體詩的迷信,把古詩一筆抹殺”,故同樣樂於為浦瑞堂的《白話唐人七絕百首》作序。
1920年初,蔡元培在《新青年》上發表著名的短文《洪水與猛獸》。他將新思潮形象地比作洪水,將軍閥比作猛獸,以為中國現狀可算是洪水與猛獸鬥,“要是有人能把猛獸馴服了,來幫同疏導洪水,那中國就立刻太平了”。胡適在發表此文的“附記”中強調,這是“很重要的文字,很可以代表許多人要說而不能說的意思”。羅家倫則稱之為“光芒萬丈的短文”。
蔡元培倡導科學,但他反對陳獨秀諸人的唯科學主義無視人類情感的重要性。他說:“知識與感情不好偏枯,就是科學與美術,不可偏廢。”
蔡元培認為,戰後的歐洲思想界反省自身文化的弱點,許多學者轉而向東方文化尋求幫助,是客觀的事實。“東西文化交通的機會已經到了。我們只要大家肯盡力就好”。他指示北大國學研究所:“我們一方面注意西方文明的輸入,一方面也應該注意將我們固有文明輸出”,對此必須“格外留心”。蔡元培說:“鄙人對於中國之將來,全抱樂觀”。假以時日,“中國文化,必可以與歐洲文化齊等,同樣的有貢獻於世界。”
蔡元培曾毫不諱言地表示:“我對於學生運動,素有一種成見,以為學生在學校裡面,應以求學為最大目的,不應有何等的政治組織。其有年在二十歲以上,對於政治有特殊興趣者,可以個人資格參加政治團體,不必牽涉學校。”
1919年7月23日,蔡元培在《告北大學生暨全國學生書》中一方面肯定學生在五四運動中的愛國熱情,但同時告誡學生不要因政治問題犧牲學業,呼籲同學們回到教育救國的道路上來,指出:“吾國人口號四萬萬,當此教育無能、科學無能時代,得受普通教育者,百分之幾,得受純粹科學教育者,萬分之幾。諸君以環境之適宜,而有受教育之機會,且有受純粹科學之機會,所以樹吾國新文化之基礎,而參加於世界學術之林者,皆將有賴於諸君。諸君之責任,何等重大,今乃為參加大多數國民政治運動之故,而絕對犧牲之乎?”
蔡元培亦反對教師罷課。1922年4月9日,在國立八校教職員會議上蔡元培力阻教員罷教的提議。胡適在4月11日的日記中這樣記載當時的情況:“前天(九日)聯席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