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聞澤靠在病床上,眼神瞬間冷冽如冰,聽著手下的彙報。
霍聞澤的手下,恭恭敬敬的站在病床的床位處,低著頭,聲音恭敬的彙報道:“爺,查出來了,是青幫的人。宴會上那個青幫的眼線,瞧您只帶了溫小姐一人,便起了歹心,想趁著夜色埋伏,將您除掉,好給咱們使絆子。”
霍聞澤攥緊了拳頭,骨節泛白,寒聲道:“哼,青幫好大的膽子,真當我霍聞澤是好惹的。”
說罷,他冷著臉,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吩咐手下,該如何給青幫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讓他們知曉挑釁自己的下場。
正說著,敲門聲突兀響起,溫柔的聲音在門外輕柔傳來:“霍先生,我進來啦。”
霍聞澤立刻抬手示意手下噤聲,臉上冷峻的線條瞬間柔和下來,輕聲應道:“進來吧。”
手下們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奇,他們從未見過爺這般模樣,只因一個女子,竟似換了個人。
溫柔推門而入,手中拎著精心準備的食盒,臉上是溫和的笑意,她走向床邊
“霍先生,我給您做了些吃的,您有傷在身,得吃點好的補補。”
說著,她將食盒放在床頭櫃上,一一取出裡面熱氣騰騰的飯菜,有滋補的雞湯、軟糯的米粥,還有幾樣精緻小菜。
霍聞澤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暖意融融,輕聲道:“辛苦你了,溫柔。”
溫柔連忙搖了搖頭,柔聲說道:“霍先生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溫柔多辛苦都是應該的。”
溫柔坐在床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雞湯,輕輕吹涼,遞到霍聞澤嘴邊:“您快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霍聞澤傷的是腹部,手並未受傷,但是他並不想提醒溫柔,而是就著她的手喝下,雞湯的溫熱與鮮香瞬間在舌尖散開。
等霍聞澤就著溫柔的手將飯吃完,溫柔才擔憂地看著霍聞澤受傷的腹部,秀眉微蹙,眼中滿是疼惜,輕聲說道:“霍先生,你的傷口還疼嗎?”
霍聞澤看向溫柔,見她眸中真切的關懷,心底一軟,生怕她過度擔心,於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安撫的淺笑,說道:“不礙事的,這對我來說只是小傷,不疼的。”
聽到這話,溫柔反而咬了咬唇,面露不贊同之色,眼眶微微泛紅,急切地說道:“霍先生你的腹部差點被子彈打穿,怎麼可能是小傷呢?你那天流了那麼多血!我不管霍先生之前是什麼樣的,往後的日子,請霍先生務必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霍聞澤都沒有發現,自己現在的眼神是多麼的柔和,他看向溫柔,看到她臉上的擔憂和心疼,心中不由得一暖。
身為軍閥,平日裡周圍人雖對他畢恭畢敬,傭人前呼後擁,他出入之處皆是一片諂媚逢迎之聲,可細細想來,竟從沒人真正關心他疼不疼、開心不開心,那些人在意的,不過是他手中能翻雲覆雨的權勢,仰仗的不過是他能給予的地位庇護。
霍聞澤之前受過更嚴重的傷,卻只有溫柔會問他疼不疼,也只有溫柔純粹是為他這個人著想。
霍聞澤瞧著溫柔這副單純得近乎傻氣的模樣,忍不住將手握成拳,放到唇邊,低低笑了一聲,笑聲裡滿是藏不住的愉悅,說道:“你還不知道我讓你做什麼,怎麼就直接點頭答應了?”
溫柔也即刻發覺自己似乎有些冒失,雙頰瞬間染上一抹紅暈,如天邊雲霞般旖旎動人,她不好意思地垂下頭,聲若蚊蠅:“霍先生是好人,肯定不會為難我的。”
霍聞澤縱橫沙場多年,雙手染滿鮮血,揹負著殺神之名,哪怕他守護著一方百姓,換來的也多是敬畏疏離,鮮有人真心感念他的好。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般篤定地稱他為 “好人”,這兩個字直直撞入他心底,泛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