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之後,給對方了留了一段話,他說,毋庸置疑,音樂需要一往無前永駐激情,但音樂更應該由境而生,由心而生,老頭子我眼見六十花甲,與音樂也走過將近四十春秋,也想把心裡明白積累的一些東西灌注在音樂裡,娛樂圈是個浮華的圈子,但是有些聲音還是應該靜下心來仔細聽聽……
這些年來,導演藝人之間的對罵比地溝油還要走俏,而林建仲雲再次提起,也只是感謝。可有誰知道,這樣的雲淡風輕和感謝需要歲月與時間打磨出來的心胸,笑對怒罵,要的不僅僅是膽量,更要見識與包容,智慧與胸懷。
捫心自問,蘇禾自問自己還做不到,他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即使維持表面的和平,心裡肯定繫個大疙瘩。
父親曾經跟他說過,肚量這個東西急不來,代價太大,是歲月和青春啊……
蘇禾兀自出神間,林建仲已經下臺來一桌一桌的跟來賓打起招呼,這也是一個特別之處,壽星親自走席。
老爺子的壽宴也是按照傳統的中式宴席安排的,桌上鋪大紅絲絨檯布,三道冷盤,十五道熱菜,兩道熱湯,蘇禾這一桌都是林建仲的弟子,年紀相差無幾,也有共同語言,氣氛融洽的吃吃喝喝。
蘇禾剛聽葉末他們說了一個笑話,感覺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附近的目光也都集中過來,卻都帶著點藏頭露尾,畏畏縮縮。
蘇禾抬頭看,來人高大冷峻,好像這樣熱鬧喜慶的氣氛都不能柔和他硬朗的線條,卻在看向蘇禾身邊的倪喬時,溫柔了眼神。
蘇禾可以聽到那人俯下身來和倪喬的耳語——
“場子出了點事兒,一會你跟林老說一聲,我先走了。”
“行,注意安全,不許多喝酒!”
“寶貝兒我喝多少都不耽誤事兒,晚上洗乾淨了在床上等我……”
“快滾吧你!”倪喬趕緊四處瞅瞅,低聲喝道。
蘇禾痛苦地想,人類的進化程度顯然遠遠不夠,想不看可以閉上眼睛,這想不聽怎麼就不能關上耳朵?
看來惡魔還需惡魔治,流氓還需流氓磨,這惡魔配流氓,當真是天造地設。
蘇禾慌忙的做著心裡催眠來掩蓋自己聽見的不純潔對話,冷不防的聽見倪喬在他耳邊輕喚:“禾苗兒?”
蘇禾0。5秒內極力撇清:“師兄我什麼也沒聽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不打自招?此地無銀三百兩?
倪喬早已經站起身來,眨巴眨巴眼睛,似笑非笑的衝著對面努努嘴:“起來敬酒!”
順著倪喬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林老帶著夫人和女兒站在對面,從另外一桌趕過來的龍曜軒和白宇帆也站在一旁,都笑眯眯地看著蘇禾。
蘇禾這個囧啊,趕緊跳起來端起酒杯,和大家一起給老人家祝壽。
林建仲很高興,一口飲盡杯中的紅酒:“這杯我一定得幹!”
“這個生日過的熱鬧,我說了,大家都抽時間來看我,我得挨桌走一遍,沒有坐著不動的那套規矩,你們都是我教過或者帶過的孩子,知根知底,今天老頭子的生日,”指著身邊的龍曜軒和白宇帆笑道:“這兩小兔崽子不敢怎麼著,你們都敞開了玩兒!”
大家哈哈的笑開,也跟著飲盡杯中的酒。
林夫人盯著蘇禾瞅了半天,玩笑道:“這孩子我頭一次見,怪乾淨整齊的,多大了?”
“二十了。”蘇禾想著剛才自己傻乎乎的樣子,垂下眼睛乖順的回答。
林夫人笑呵呵的點頭,拉著愛女道:“那剛好,我們易欣今年也二十了,你們年輕人談得來,沒事兒常來坐坐……”
林夫人這番選女婿似的話還沒說完,已經有人開始起鬨了,林易欣漲得滿臉通紅,急得直搖母親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