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有短短的幾秒鐘,這幾秒鐘之內我還沒看清屋子裡有幾個人,就突然被一隻手拉住,身不由己的跟著他狂奔而去。
奔跑中我聽到陸小佳的聲音傳過來:“我不是告訴你別回頭,你幹嗎還跑回來?”
我又聽到自己氣喘吁吁的聲音說:“我……那你又為什麼跑回來?”
接下來我們就再也沒說話,只是兩隻手卻抓得更緊更牢固。
我不知道我們跑出去有多遠,只知道後面那群人的呼喝聲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陸小佳拉著我拐進一條窄小的衚衕裡,一進衚衕他就停下來,把我塞進一堆紙箱後。
“你要是想讓我活著,就老實待在這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別出來!”陸小佳說完了這句話就拿一隻紙箱蓋住我的頭。
我聽到他的腳步往回跑,就知道他是想跑回去引開那幫人。
我藏身的地方好像是一個廢品站,小山似的廢紙箱和破竹筐胡亂的堆在路邊上。這又臭又髒的地方我平常看一眼都覺得噁心,可現在我就藏在這堆垃圾裡,既不覺得髒也不覺得臭,因為我的心裡只有一個陸小佳。
我無聲的流著淚,閉著眼在心裡數,也不知我數到了幾百幾千還是幾萬,陸小佳卻還是一點音信都沒有。
我在心裡默唸著陸小佳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數一個數就對自己說一遍:要想讓他活著就別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這樣數了有多久,我甚至覺得天色都有一點要發灰,我從頭到腳早就被凍僵,現在要想動一動手指都很困難。
可就在這時候我似乎聽到陸小佳在叫我,那聲音微弱得就像是落葉掉在地上那麼輕,那聲音遙遠得就像是來自天堂那麼輕飄飄。
我一把推開了罩在我身上的箱和筐,掙扎著從那堆垃圾裡爬出來。我想站起來跑過去,可是我的手腳身體全已不聽我使喚,我唯一能做的動作只有爬,我就爬著往我感覺到聲音的地方去。
我終於看到了陸小佳,可是我寧願我看到的不是他!
他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淋,已經找不出到底是哪一處受的傷。我的手腳就在這一刻恢復了力氣,我撐起身子撲向陸小佳。
他的眼睛緊閉著,他的雙手還在往前伸。他一點點爬到這邊來,那血的痕跡遠遠拖到了盡頭。
我把陸小佳抱進我懷裡,把我的臉貼在他臉上,他臉上的溫度比地面還要冷,他的氣息微弱得像遊絲。
他還有氣息!他現在還活著!
我立刻停止了哭泣和呼喚,我心裡又有一抹希望升起來,可是我卻不知道要怎麼把這抹希望變成真。
我想把陸小佳抱起來,可是用盡了全力也抱不動;我想攔輛計程車,這衚衕裡哪來的計程車?我想請人來幫我的忙,這黑燈瞎火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裡會有人?
我絕望的捧著陸小佳那沾滿了血汙的臉,我用嘶啞的嗓音在他耳邊哭喊著:“陸小佳,我該怎麼辦?陸小佳,你千萬不要死!”
我哭喊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的聰明才智在這一刻跑光光,我不知該怎麼辦!我突然想起了江暮生。
我從外套裡掏出手機打給江暮生,他還沒聽完我哭哭啼啼語無倫次的敘述就衝我吼:“快打120,120比我快!”
我一直覺得江暮生書呆子,這時候才知道他不是,可是我已來不及感激。我用了十秒鐘的時間打通了120;又等了十五分鐘才把陸小佳送上了急救車。
作者有話要說:呃,不好意思的說,我明天要去龍脈泡溫泉,沒辦法更新,週五應該會回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