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靜謐的月光。
今晚的月光看起來格外溫柔,似水般輕射到白色的窗簾上。
夜晚的加護病房很安靜,除了製氧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只有微暈的燈光,還有阮白對慕少凌深情的凝視。
潔白壁燈燈光,將慕少凌的容顏一覽無餘。男人英挺的俊顏,似乎染上一層薄涼的風華。
他的唇有些乾涸,都起了些微的幹皮兒。
阮白拿起一塊乾淨的溼毛巾,將毛巾浸到他的唇瓣上,輕輕擦拭了一下他的唇。
這個男人向來喜歡將所有的壓力都自己抗,永遠的想將暴風雨給他們母子遮擋到背後,殊不知這樣的行為,只會讓她更加的心疼。
其實,她是他的妻子,是與他一起共患難的妻子,有什麼風雨是要一起抗的。
阮白想,等到從昏迷中醒過來,她一定要給他講道理才行。
暈白色的燈光,籠罩著阮白忙碌的身影。
此時此刻的她,是哀傷的,但同時她又是堅定無疑的。
時間就像是流沙,一點一滴的在手指縫間溜走,看到依然昏厥不醒的男人,阮白疼的整顆心臟都碎了。
她拉過他未曾扎針的手,輕輕撫摸。
他的手掌碩大而寬厚,但偏偏手指甲修剪的一絲不苟,乾淨的幾近透明。
這個男人有很嚴重的潔癖,即便處於再怎樣惡劣的環境中,他也必須得保證自己全身上下乾乾淨淨的。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變得如此脆弱了……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射入病房的時候,慕少凌依然沒有從昏迷中醒來。
而睡飽了的張雅莉,則打著呵欠走入了加護病房。
當她看到慕少凌依然處於昏厥中的時候,眉頭蹙的死緊,看阮白也分外不順眼:“怎麼回事,司曜不是說我兒子天亮就會醒過來了,他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醒?”
張雅莉向來咋咋呼呼習慣了,粗魯的聲音很大,並沒有刻意的控制,靜謐的病房瞬間變得吵鬧。
阮白不由得皺眉,建議性的說道:“能不能麻煩您小點聲音?昨晚少凌動手術動了那麼長時間,他又沒怎麼進食,現在需要充分的休息,可以不要打擾他嗎?”
張雅莉生氣的瞪了阮白一眼,高傲的雙手環胸道:“喲,我是少凌的母親,我想跟我兒子說句話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克著我兒子,少凌他能接二連三的出事?人家老公出了什麼事,自己媳婦有個強大的孃家,還能幫忙度過難關……“
“你倒是好,在這當甩手掌櫃,除了流幾滴假惺惺的眼淚,你還能幹啥?別說讓你幫忙了,不拖我兒子的後腿,都算是不錯的了。阮白,你爸可是省委書記,他官職這麼大,人脈那麼廣,你稍微讓他走走關係,少凌也不至於落到如此悲慘的地步,你說你幫幫他咋了?”
阮白輕撫慕少凌臉龐的手指,明顯的一滯。
她眸光直直的望著張雅莉,看的她心裡發虛。
但張雅莉卻不讓步,繼續強詞奪理道:“看什麼看,我告訴你,這次你父母必須要為集團出面,即便他們不看在少凌的份上,你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你的丈夫遭瞭如此大難,他們難道好意思袖手旁觀?”
阮白眸光驟然一縮,像是兩道銳利的冷箭,漠然的掃過張雅莉那張刻薄的臉,繼而輕輕的落到慕少凌平靜的睡顏上,她黛眉下的眸微微收斂,帶著一抹薄涼的弧度。
“這件事您就不用多管了,我會處理好一切。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爸媽肯定會幫忙的,這個您放心。”
張雅莉尖著嗓子道:“什麼叫力所能及的範圍?若百貨大樓坍塌這事兒連林書記都處理不了,那還有誰能幫上忙?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