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包,又賞了幾天的豐盛吃食,已然覺得十分滿意。
初一的晚上,白天玩的有些乏了的潤潤早早地上了床。
迴雪和玲瓏本是要守夜的,她道:“一年就這麼一次過年,都出去玩罷,讓我清淨地睡個好覺。”便打發她們出去了。
她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但外頭還時不時有炮竹聲傳來,便睡得不是很安穩。
睡得有些迷糊的時候,便發現床頭多了個人。
太子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醒了?”太子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著些許沙啞。
潤潤‘嗯’了一聲。
太子又道:“新年吉祥。”
新年問吉,是最古老的傳統。
“新年吉祥。”潤潤也回。
太子緩緩道:“昨兒個守歲,二弟問我,今年最大的願景是什麼。父皇和母后都瞧著我,我便道‘願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可你知道,我心裡真實在想的是什麼?”
潤潤沉默不語。
太子伸過手,摸索著揉上了她的發頂,“我希望,你能早些好起來。”
潤潤的眼淚又不禁落下來。
她病了,她自己知道。
她害怕了,所以選擇逃離。
但比起宮廷的詭譎陰謀,她更害怕的是自己。
自從月半庵之事後,她變得多疑,敏感,心懷怨恨。恨不能將從前覺得應該珍惜的一切美好,都毀在手裡。
在回到東宮的那段日子裡,她依舊夜不能寐。
每個黑夜,於她而言,都是等不到頭的無邊無盡的黑暗。
她知道自己已經度過了被囚禁在月半庵離的苦難日子,可心境,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
心病還需心藥醫。這種病,無藥可醫。
出宮之前,她給如意寫過一封信。
她不知道如意是不是還在怪她,可還是寫了那封信。
她在信中了自己在月半庵經歷的事,寫自己難免的那些漫長黑夜的恐怖,寫她對滿腔怨恨的自己的恐懼……
她說自己病了,要出去休養一段時日。等好了,她再去求她原諒。
她不奢求如意的原諒,只是想把這一切都告訴她。
甚至她很害怕如意見到了信,不去看或者根本不予理會,所以選在出城那日才把信送了出去。
此時太子這麼說,潤潤便知道如意將一切都告訴了他。
她告訴他,自己卻沒有來。
那是不是,她真的不會原諒自己了呢?
潤潤的眼淚簇簇下落。
太子又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好啦,別哭,表哥在這兒呢。”
不知道是他聲音太過溫柔,還是夜色太過迷醉,潤潤彷彿覺得回到了以前,那麼多個太子悄悄潛入她的房間,默默陪著她的夜晚。
她哭了沒一會兒,又沉沉睡去。
等她再睜眼,天色已經發亮,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她剛起身,迴雪聽到響動,就撩了簾子進來,道:“殿下昨晚上送來好多東西呢,娘娘快起來瞧瞧。”那語氣,跟誘哄新年賴床的小孩起來穿拆新年禮物差不多。
潤潤不覺一笑,起身換了衣裳。
太子送來的東西確實多,堆滿了整間屋子。
不止有衣料首飾,還有許多供她賞人的新布料,和裝著食物的食盒。
都用大紅綢緞繫著,比起過年的禮物,更像是聘禮。
潤潤翻看了好一會兒,選出那些不方便賞人的東西,其餘的就讓迴雪看著分給了行宮眾人。
迴雪一直忙活到午飯前,才把東西都分類歸檔,然後才賞了下去。屋子裡這才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