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身上原有的銀子已失,但仍戴著些簪子、鐲子的,且都非常“值錢”,總可以在村口的那又小又舊的銀莊換取好些銀子。
看到了銀子,於氏的眼都紅了。
她馬上做了許多她該做的事:
包括燒開水給龍舌蘭和小顏洗個好澡,還特別弄一頓好吃的,以及不忘選幾套衣服讓龍舌蘭更換。
但孫青霞卻向二姝作出了警告:
“不要選花衣,色澤鮮明的也不可以,只能穿素色的衣服。”
“為什麼?”
“因為你們在逃亡,逃亡是不許人發現你,你若穿大紅大金,還是坐著等任怨還是仇小街的花轎吧!”
“那我穿黑的。”龍說。
“我選白的。”顏說。
“不行。”
“為什麼?”
“因為黑的在白天一穿,太顯;白的在黑夜一穿,太露。咱們有時晝伏夜行,有時則夜伏晝行,所以不能太白,也不可以過黑。”
“那該穿什麼?”
“泥色的、樹色的、葉色的……都行。”
聽了這樣的“指示”,龍舌蘭很不滿意:
不過她還有一個感覺更不滿意。
“怎麼我總是覺得……”
“覺得什麼?”小顏問,而且她也微蹙著眉,似也有些奇特的感覺。
“好像有……”龍舌蘭很不容易才分辨出她的“感覺”來:
“好像有個什麼東西……還是動物?一直在嗅嗅嗅的嗅了過來。”
“東西?”孫青霞奇道:“動物?現在除了影子,誰也沒跟上咱們。”
“但反正就是有這樣一種聞聞嗅嗅的感覺,”龍舌蘭依然堅持,“而且還愈來愈近呢!”
“我也有這種感覺。”
小顏一貫地支援龍舌蘭,孫青霞已不以為怪,更習以為常,“我也覺得好像有一隻狗,還是一條蛇什麼的,正在蜿蜒的還是尋索什麼似的潛了過來。”
孫青霞忽然正色道:“我也嗅到點東西。”
小顏和龍舌蘭都喜出望外:
“你終於也靈性一些了。”
“我嗅到的是:”孫青霞正兒八經的說,“那義薄雲吞的香味──言老闆一定已把雲吞給煮好了,就在樓下正在等我們去──”
“嘯”的一聲,只見一陣風、一陣影,龍舌蘭已竄到房外去,臨行還不忘拖著小顏一道走。
由於走得太快、太心急了,小顏只來得及留下半聲驚呼,還遺留下一隻淡銀絲鑲的小小鞋兒。
孫青霞只遙看那隻給遺棄的鞋子,臉上似笑非笑。
風流 … 第二回 不看他山好風水
“義薄雲吞”,果真名不虛傳:它的餡香而滑,皮薄而嫩,熱呼拉的和著湯一口灌下去,只在口裡唇齒相依的幾個打轉,就骨溜的吞到肚子裡去了,好一會才能體味出它的香、甜、嫩、滑來,但那已是“回味”階段了。
──義薄雲吞,果然皮薄,嘗之如同吞雲吐霧。
但老闆言尖,卻十分厚重。
他的話說的又快又響又直,像一輪鞭炮,把自己炸得只剩下一地碎紅。
他很熱情,但不太知道如何表達。
他一急,鼻尖上就聚積了汗,他的眼眶前有兩塊薄薄透明的鏡片,也染上了兩團霧氣。
看到他的兩眼和鼻樑上,竟有鐵絲架起了這兩面古怪的“玻璃鏡片兒”,大家都覺得奇怪。
龍舌蘭問得很直接:“掌櫃的,你這兩塊是什麼玩意兒?”
言尖大聲回答:“這叫‘眼鏡’。”
龍舌蘭不禁皺了皺眉頭“總不會是用來裝飾的吧?戴在臉上,忒也礙眼的!”
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