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在幾天前,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榮登正妃的位置。
連她自己也不信,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王爺選擇了她。
只是那倒黴的朱雲飛,沒被王爺抓到,卻也逃不過一個死,成了檀夏的刀下之鬼。
罷了,反正他早晚也要死,只是便宜了李氏。
蘇爾氏慵懶趴在床頭,目送三王爺離開。
東方,峨眉殘月,帶著一抹斑駁的黃,略顯淡薄的懸掛在天幕。
從蘇爾氏的溫弦居出來,三王爺並未回寶嬋閣,也沒去永樂齋,他漫無目的的走,穿過花園,經過山石,最後走累了,停下腳步,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很久沒有來過的地方。
他靜靜站著,一隻腳已經踏在裪鈴廊間,頭頂是巨大硃色燈籠,那紅色讓他覺得有些刺目,垂眼看那燈籠下的紫色流蘇和流蘇下系的銀鈴。
精緻小巧,弱化了裪鈴廊的剛硬。
“一年了……”
一年了,海珠沒有回來。
一年前他昏迷了半個月,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便是檀夏,她守在他身邊。
“我昏睡了多久?”這是他第一句話。
“半個多月。”她答。
他覺得有些驚訝,因為他覺得檀夏會趁他昏迷,逃到術誠身邊。在他眼中,檀夏就是這樣的女子,小獸般野性未泯,無法掌控——這野性讓他覺得刺激,有徵服的慾望。但是一旦他像現在這樣無力捉住她,她的野性便會讓她頭也不回,毫不猶豫的離開。
他清楚的知道這點,所以自從得到她,他便無時無刻不保持精力,將她牢牢控制在手中。
沒想到她還留在這裡,在他遭到重創,她完全有能力逃走的時刻,她還留在這裡,軟弱的靠在他胸口。
術清摸摸檀夏的頭髮,有些感動。
“她呢?”
檀夏似乎不驚訝他這麼快就問這個問題,她坐直了身子,對他說出一切經過,還有那些編造出來遮人耳目的理由,最後木然吐出那三個字:“她走了。”
他沒有說話,慢慢閉上眼睛。
檀夏還在,反而是一個他從來不認為她會離開的女人,走得比誰都決絕。他回想那日她的言語,淬過毒液一般惡毒。
他頭一次這麼清楚的認識到,有個人這麼恨他,為他做的事感到噁心,還可什麼都不說,假笑著和他舉案齊眉。看著胸前包紮好的傷口,他自嘲,夫妻一場,她還給他留了份大禮,這傷疤,足夠讓他背一輩子。
“她沒有和蘇珍,而是……和另外一個男人?”
檀夏點點頭。
術清靠在床頭不語,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吩咐召集人馬,準備搜尋海珠。
海珠成功的私奔,他本可以向佑赫理那條老狐狸哀嘆哭訴家教不嚴,然而一個曹適毀了他的計劃,他就算實話實說,告訴所有人海珠是私奔的也沒人相信,他不得不假裝海珠確實是被虜走,然後低聲下氣向岳父大人賠罪,原諒他未盡夫責,有負重託,未照顧好他的寶貝女兒。
老狐狸老淚縱橫,痛哭流涕,那父母兒女之情,讓術清突然想到早夭的兒子,猛得心一抽,跟著痠痛起來,卻只能咬牙強忍,心中本有猜測,是否是老狐狸動得手腳,這下懷疑少了一半。
大學士是在落淚,而且的的確確是為女兒。卻不是傷心,而是恨。他恨自己,三王爺不知道“賊人”是他搞得鬼,他自己清楚得很。大學士完全認定是曹適反了他。
他恨自己對曹適看走了眼,本想利用他一把,沒想到賠上女兒一條命,那混蛋竟然跟他玩花招,能在如此緊急情況下全營逃脫,若非神仙相助,就必定是有人通風報信,曹適若是出於憤恨帶走了海珠,那麼……她凶多吉少……
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