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人,加上參學人不足40人。
馬一浮擬定《復性書院簡章》,規定書院宗旨為“專明吾國學術本原,使學者得自由研究,養成通儒”,書院設主講一人,請的教師應是國內知名學者。而學生,則規定不求仕宦,不營貨利,不起鬥爭。
書院很講究禮儀,馬一浮認為,講學是一件大事,是弘揚大法,啟迪後學,故不敢不敬。書院在正式講學前,舉行了隆重的開講禮,馬一浮齋莊盛服,立講舍(烏尤寺之曠怡亭)前正中位,講友、都講及諸執事分立左右。學生在後依序立。由引贊王靜伯唱先行謁聖禮,師生向先師位北面三禮,梵香讀祝復三禮,謁聖禮畢。次行相見禮。禮畢,主講馬一浮開示。以後,馬一浮每次開講前,先寫好講稿,命人謄清,並將爾雅臺前的曠怡亭掃除清潔,再將鮮花一束置瓶內虔誠肅穆地放置講桌上,待講時既到,學人齊集,然後由都講烏以風捧講稿隨待在後,俟馬一浮升座定位,再將講稿雙手捧持頂禮以獻。
復興書院從1939年9月15日開始講學,到1941年5月25日停止講學時止,前後共一年另八個月。之後,書院就專事刻書。刻書的主旨,是要使儒學有傳,智種不斷。馬一浮多次對弟子們說:“多刻一板,多印一書,即是使天地間能多留一粒種子”。
馬一浮對書院的建立,是滿意的,並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他對書院的成就,亦是滿心喜歡的。他曾說:“書院成才,不同於今之學校。期望從學之士人人能為王者師,方盡得儒者本分。孔子門下,從學三千不為多,其中只有顏回、曾參不為少。希臘柏拉圖學園,只成就一個亞里士多德,亦足以繼往開來,為西方哲學宗師。”
1946年5月,馬一浮回到杭州,暫時借西湖葛音山莊為臨時書院院舍,繼續以書院主講兼總纂的名義賣字刻書,以維持書院繼續支撐下去。雖然生活非常拮据,馬一浮卻仍然不想結束書院,中止刻書。直到有一天,因政府的幣制改革失敗,導致金圓券大跌,馬一浮才徹底放棄了維持書院的生活。為“存先民之矩鑊,貽後學之津樑”,馬一浮將書院改作智林圖書館,負責保管流通,纂輯叢書。
【浮生】
馬一浮原名福田,此後他歷次更名為馬憂生、馬耕餘,到後來用馬一浮或馬一佛,其心境之悲涼可見一斑。
1893年,馬一浮的母親去世。母親去世前一日,為考馬一浮學業,指著庭前菊花命他作五律詩,限麻字韻。他應聲而就,曰:“我愛陶元亮,東籬採菊花。枝枝傲霜雪,瓣瓣生雲霞。本是仙人種,移來高士家。晨餐秋更潔,不必羨胡麻。”他母親聽後高興地說:“此詩雖有稚氣,頗似不食煙火語。汝將來或不患無文,但少福澤耳。”沒想到的是,這首詩竟成了馬一浮一生坎坷的先兆。
馬一浮曾經歷過從三姐、母親、二姐、父親、妻子接二連三地死去的慘痛,大姐出嫁後,他們一家七口(還有一個終身未嫁的姑姑)僅幾年內、轉瞬間就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了!
親人們接二連三離他而去,馬一浮的身影越來越孤獨。他曾說,“人命危淺,真如朝露,生年歡愛,無幾時也。一旦溘逝,一切皆成泡影。”
抗戰期間,豐子愷向馬一浮感慨,自己此生命運無常,又遇戰亂,馬一浮講了一句:無常即有常。出門以後,豐子愷越想越塌實,好象能坦然面對苦難的人生了。
1944年,馬一浮作了兩首詩送給豐子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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