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謾罵,便是在講堂上的罵街”。黃侃和錢玄同曾同受業於章太炎門下,但黃侃素來輕視錢玄同,常戲呼錢玄同為“錢二瘋子”。1926年,錢玄同因妻子患病請假,臨時請黃侃來師大國文系任教授。當時系主任是吳承仕,後吳黃二人因小事發生齟齬,黃寫了一首諷刺詩,其中有“芳湖聯蜀黨,浙派起錢瘋”之句,無端遷怒錢玄同。
據說,有一次黃侃與錢玄同相遇於章太炎住處,與其他人一起在客廳等章太炎出來。黃侃忽然大呼:“二瘋!”錢玄同一貫尊重黃侃,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黃侃如此戲弄,先已不悅。黃侃繼續說:“二瘋!你來前!我告你!你可憐啊!先生也來了,你近來怎麼不把音韻學的書好好的讀,要弄什麼注音字母,什麼白話文……”錢玄同忍無可忍,拍案厲聲道:“我就是要弄注音字!要弄白話文!混賬!”兩人就大吵起來,章太炎聞聲趕快出來,調解一番,兩人才算作罷。
對這件事,錢玄同後來在文章中是這樣寫的:“與季剛自己酉訂交,至今已二十有六載,平時因性情不合,時有違言……二十一年之春,於餘杭師座中一言不合,竟至鬥口。”
黃侃反對白話文,所以罵胡適、沈尹默和錢玄同。黃侃罵錢玄同尤為刻薄,開著門大罵對面正在上課的章氏同門錢玄同,稱錢玄同教學的音韻講義是他的“一泡尿”,謂其共同留日時,錢乘其小解離座時竊其筆記所得,而錢聽了滿不在乎,也不回應,關門了事。
黃侃罵錢玄同竊其學問還有另一種版本:黃侃說,他一夜之發現,為錢玄同賺了一輩子生活。他說他在上海窮一夜之力,發現古音二十八部,而錢在北大所講授之文字就是他一夜所發現的東西。
黃侃去世後,《立報》曾刊登了一篇《黃侃遺事》,中間有一段文字:“黃以國學名海內,亦以罵人名海內,舉世文人除章太炎先生,均不在其目中也。名教授錢玄同先生與黃同師章氏,同在北大國文系教書,而黃亦最瞧錢不起,嘗於課堂上對學生曰,汝等知錢某一冊文字學講義從何而來?蓋由余溲一泡尿得來也。當日錢與餘居東京時,時相過從。一日彼至餘處,餘因小便離室,回則一冊筆記不見。餘料必錢攜去。詢之錢不認可。今其講義,則完全系餘筆記中文字,尚能賴乎?是餘一尿,大有造於錢某也。此語北大國文系多知之,可謂刻毒之至。”
周作人曾把這篇文章寄給錢玄同,錢復信說:“披翁(按黃侃在舊同門中,別號為披肩公)軼事頗有趣,我也覺得這不是偽造的,雖然有些不甚符合,總也是事出有因吧。例如他說拙著是撒尿時偷他的筆記所成的,我知道他說過,是我拜了他的門而得到的。夫拜門之與撒尿,蓋亦差不多的說法也。”
對於黃侃在課堂上罵錢玄同之事,當時北大學生的王昆倉先生的回憶文章裡曾有記載:教文字學的有兩位老師,一位是新派的錢玄同,一位是老派的黃侃。我選的是錢玄同的課。一天,我正在課堂聽錢老師講課,不料對面教室正在講課的黃侃大聲罵起錢玄同來了。錢聽了也滿不在乎,照樣講課。後來,我既聽聽錢玄同的課,也聽聽黃侃的課,以便兩相對照。
不過黃侃和魯迅兩個文化觀截然相反的人倒是相處融洽。黃侃、魯迅和梁啟超曾經聯手開列一份最低限度國學書目;黃侃曾說過,在五四新文學作家中,魯迅的作品最能見出漢字文化的根基和格局。魯迅也曾經稱讚過黃侃的學識。
【趣聞】
許多黃侃的研究者會將黃侃的嬉笑怒罵的性格,歸結於乃父黃雲鵠之真傳。說是黃翔雲老先生的生前,官至四川的按察使,貴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