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實在是太丟臉面的一件事了。
幸好今日將軍府的那群毛頭不在,要不單單一個安叔,便會將她嘲笑個三天三夜沒完。
身子一扭,便想跳躍落地,卻...倏然落進了一個溫暖的臂膀之中。
柳問如他自己所說,確實是接住了她。
可……
秋雨拍了拍柳問的臉頰,那人唇色發白,兩眼緊閉,竟然絲毫不動彈了,她突然有些心慌:“喂,柳問?柳大人?”
這樣的姿勢很是親密,她一垂目,便能觸及他的眉峰,手指不自覺的點在上頭一撫,清雅俊秀,心虛地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如此情境之下,還能下得去手,秋雨啊秋雨,該領三十軍棍!
又喊了兩聲:“你醒醒!”
這人卻依舊沒有動彈,文縐縐的樣子,果然不中用,這麼一壓居然真的就暈了過去。
秋雨想要起身叫人,可是柳問的臂膀卻牢牢的捁住了她。
如同他說的那般,他讓秋雨放心,自己一定會接住他。
因為不知道他身上是否還有別的內傷,秋雨也不敢再妄動強行掙開。
只得叫喊著,引來了提燈巡視的幾個家丁。
家丁通知了杜嬤嬤,趕緊請了府醫來,這才敢將人分開。
賓客們聽見響動,也從宴客廳圍了過來,南汐擠進人群裡,看見了那立在府醫身旁失神的秋雨,低聲問了幾句便了解了經過。
涉及到柳問,就有賓客將已然喝得微醺的柳嘉遇叫了過來。
南汐躬身致歉:“實在抱歉,改日定當登門賠罪。”
柳嘉遇問那府醫:“可有大礙?”
府醫搖了搖頭:“外力衝撞,一時氣血上湧故而昏倒,除了幾處擦傷,其餘倒是沒什麼大礙,不過柳大人身子孱弱,還需靜養數日才是。”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秋雨看著那薄唇緊抿的柳問,囔囔道:“偏要來這一出英雄救美。”話說的挖苦,眼中卻沒有了午時遇見他時的那份防備。
瞭解了事情原委,賓客們倒是並未因為這小小插曲而掃了興致,皆道柳問原是這樣憐香惜玉的人。
那柳綰舟看著自家兄長如此,眼眶一紅,惹了邊上的貴家公子爭相安慰。
她卻只偷偷看著在南汐身旁的李星昀,袖中青蔥般的手指都氣得絞在一處。
柳綰舟微微屈膝福禮,弱柳之姿,那水潤的眸子裡結滿委屈與愁緒,上前幾步,靠近了李星昀道:“世子殿下,我家二哥醉了酒,恐怕...”
李星昀與柳問交好,此刻自然便上前扶住了還有些搖晃的柳嘉遇,看向南汐一眼,後者頷首:“放心前去。”
這柳嘉遇今夜喝的恐怕比駙馬還要多,也不用別人敬他勸他,杯杯見底。
他原本也並非愛酒之人。
南汐恐平陽在房中一人無聊,翻了窗前去。
聽見響動,平陽嘴角一揚:“南汐,杜嬤嬤又不會攔著你,你翻窗做什麼?”
南汐從身後將一碟子雪花糕捧了出來:“來給你送吃的。”
平陽一樂:“這是公主府,我要吃哪用這般偷偷摸摸。”
“不要?”
做勢便要將糕點扔了,被平陽扯住了手腕:“當然要,你是不知道,杜嬤嬤不讓我多食甜品。”
“今夜你成婚,自該憑著自己的喜好來。”
小口地咬了糕點,平陽看向南汐,扭捏道:“其實,我有些緊張。”
想揉一揉她的頭髮,但那滿頭的金冠無從下手,最後,只得含著笑輕輕拭去她唇角的糕點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