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在田莊外衝著南汐招手。
吩咐手底下的人將藥材們有序地搬進去。
自己則是掏出了香囊遞給了南汐。
南汐蒙著白色的面巾,接過這個香囊。
其中一股子濃厚的藥味彌散開來。
“田莊內都是染了時疫的病人,將這個香囊佩戴在身上吧...這是齊王殿下這些日子的心血...”
又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之後,他便將人領了進去。
南汐原本以為,時疫來勢洶洶,這兒定然哀嚎聲,悲泣聲不斷,如人間地獄一般悽苦無比。
卻沒想到,田莊之內,一切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
改建的醫館與臨時居所分列兩旁,整個田莊都瀰漫著藥香,病患們都帶著白色面巾,彆著和她身上一樣的香囊。
並未因她是尚書大人而有所不同,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
他們衝著懷安皆是頷首表達謝意,在京都之內也甚少見到這樣的景象。
懷安揚唇笑著,依舊是那副子神情,他已經習慣於流露出矜貴痞壞的樣子,但南汐側過眸子看他,總覺得他的眼眶有些隱隱泛紅。
懷安郡王李官瑾,其實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吧。
“齊王殿下在何處?”
既然來了田莊,南汐自然是要拜見齊王殿下的。
懷安指著臨時居所的最後一間。
“我帶你去。”
這裡的一切和路過的那些裝潢一致,只不過別的居所是多人合住,這兒倒是是齊王一人獨屬。
畢竟是個王爺,總歸是要有所不同的吧。
南汐跟著懷安進來。
房間很小,只不過一張簡陋的木桌,兩張椅子,一張榻。
而齊王殿下,正伏在那桌子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懷安一愣,連忙上前去攙扶他。
“您怎麼又起來了?大夫說了,您操勞太重,必須好好休息,松陽的事您放心,我已經在聯絡各大商行給他們運送物資了。”
齊王轉過了頭,臉色蒼白,眼下烏青一片,再也沒有了之前在朝堂初見那般矜貴無雙的樣子。
只不過他雖在病中,容貌憔悴,但頭髮依舊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以玉冠固定。
他瞧見了南汐,晃晃悠悠的起身。
懷安蹙眉,但深知他的性子,只得託著他的身子。
齊王躬身,一雙眼睛乾淨澄澈,似含萬千星辰。
即便上頭布著血絲,依舊冰壺玉衡,難掩純淨之色。
“謝大人...實在多謝了。”
南汐連忙躬身還禮:“是下官要謝齊王殿下如此捨身為民。”
懷安趕緊扶著齊王又坐了下來,外頭有藥師送來了湯藥。
他接了過來,立在一旁舀著讓它涼一些,努了努嘴示意南汐坐下。
屋中只有兩把椅子...
“齊王殿下這是病了?”
許是擔憂謝南汐害怕,齊王別過頭咳嗽了兩聲:“不是時疫,謝大人莫擔憂。”
故而他才沒有同那些病患們住在一處,若是他也染了時疫,該由何人操持這田莊。
懷安在一旁嘀咕:“皇上剋扣物資,這兒的人早已經超過了京都那些病患的數量,源源不斷的人送松陽和嘉雲州而來,若是一擁而進,只怕會再起事端。齊王勞心勞力,多方周旋,將藥師們研製出的抗疫的藥製作成了香囊,還要...”
齊王伸出手掌,懷安這才止住了嘮叨,將那碗藥恭敬地遞了上去。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搖了搖頭對著南汐道:“謝大人莫見怪,懷安是在為我鳴不平。”
南汐即便不用聽懷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