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想跟你一起回家。”一壽衝著一護咧嘴笑了,“對了,哥哥把那幾個欺負小鈴的傢伙怎麼樣了呢?有沒有狠狠教訓一番呢?”他笑眯眯的衝一護眨了眨眼,“吶,我剛才好象聽到了幾聲慘叫呢……”
一護勾住了一壽的肩膀,聲音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啊,教訓了他們幾個,這樣大概以後就不會再去騷擾小鈴了。你知道嗎,他們那幾個混蛋竟然把我擺在電線杆旁邊的花瓶弄倒了!啊,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胡鬧。”
“呵呵,那好吧,我們回家吧,爸爸應該在家等急了。”
“恩。”
街道處,兩個修長的相似少年互相為伴,他們彼此依附著,或輕聲低語,或發出喜悅的輕笑。兩個人在夾雜著少許花香的微風的吹拂中,邁著輕巧的步子向前走去,並最終漸漸消失在街巷口的盡頭。
這一年,他們十五歲。
一壽在剛出生的時候便知道自己穿越了,每當想起自己竟穿到生前看過的《死神》漫畫裡的時候,他都不得不感嘆這世界的神奇與不可思議。雖然很想杯具的仰天長嘯一句:‘老子是被逼的,老子不想這樣!’但事實上,他覺得穿越這種事,恐怕很少有人是“自願”的。
都是被逼的,沒有人會真正願意“穿越”。穿越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面對陌生的人,而所要面對的這一切,竟還是印象中的“虛幻世界”。是的,面對這一種情況,他想沒有哪一個人可以做到淡定的接受一切。
該死的,他憑什麼要接受呢?
沒有任何預兆的穿越,成為了這個平行世界中原本不存在的一員,這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害怕與恐懼,更多的是無盡的迷惘與無措。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竟無法適應這裡的生活,包括這裡的一切。他甚至覺得自己其實不是真實存在的,只是虛幻的,或許等到某一天他就會忽然回去了。
所以,在一壽童年的時候,他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應該表現出的,他自閉,他孤僻,他甚至討厭自己的“家人”,討厭身邊這些個所謂的“親人”。該死的,他覺得他的親人不是在這裡,而是在另外一個世界裡。
他每天都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不見人,也不說話。他在思考,思考自己為什麼會穿越,而在思考的同時又在疑問——疑問為什麼有那麼多穿越人士可以很快的接受這一“現實”,活在一個動漫的世界裡,這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他都覺得自己無法接受。
可能是別人的適應能力太強了吧,他這麼想的。
自己是個什麼情況,他自己最清楚不過了。面對這種事情,無關堅強或是不堅強,突然從一個世界穿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等於是徹底抹殺了之間存在的價值——他在原來的世界活了近二十年,突然就這麼穿過來了,那麼以前的所有,豈不是全部被抹殺掉了麼?
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父母,如何面對他的突然“消失”?他甚至連個交代都沒有,就這麼突然的……
諸如此類的問題困繞著他,而最令他感到困繞甚至是煩躁的,是這個“虛幻世界”裡的親人,在看到他這副孤僻自閉的怪異表現之後,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不滿或是厭惡,而是將全家的重心全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明白,這些人之所以這樣做,只是為了讓他不再感到“孤獨”。只是,這種被親人保護關愛的感覺,才是最令他無措的——這個“虛幻世界”真的是存在的麼,他真的是已經“活”在這個世界了麼?
直到那一年,母親死去了。
那個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年輕美麗的不像話的“母親”,為了保護他跟哥哥,死在了大虛的尖牙之下,肚腹之中。
直到親眼看到母親的死去,才讓一壽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混帳,可笑,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