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怎麼辦?”
少年冷笑一聲:“是我方才又犯迂了,現在牧雲皇族早就敗了,要此物何用?不過已是塊普通的美玉而已。真能換一千金株,著實也不算虧了。”
他環視廳中,這些亂世時尚有錢購寶之人,想來多是發了國難財的奸商、掌地方實權的官員將領、舉火行劫的盜匪,心中厭惡,不願躋身其中,只和蘋煙遠遠站著。
輪到他們,廳上夥計大喊:“御史蘇府有御賜玉佩一枚出售,起價一千金株!”
廳中一片喧譁,當時就有人大喊:“一千金株?什麼年頭了,皇帝都沒了,這‘御賜’值個鳥錢啊,若是成色好,五十個金株,爺便拿走了。”
正這時,一清朗聲音笑問:“莫不是當年的碧海託日紫玉?據說每有一位皇子降生,便琢下一塊製成玉佩,只有皇子才可佩戴,乃是皇家的象徵。若真是這樣,在下願出一千五百金株。”
說話的是位年輕人,青衫白袍,髮髻間卻光芒閃閃,卻是彆著一根銀色羽毛,分外奪目。
廳中再次譁然,這“皇家象徵”和“御賜”可就完全不同了。那些亂世暴發之徒最怕被世家輕視,才來搜尋珍品以示地位,如今有可顯帝王之氣的物事,怎能不奪?當下一片大喊:“一千六百!”“一千七!”“一千七百五!”“二千!”
蘋煙不知是喜是憂,這玉眼看價格超出原想的一倍,但是若真讓人買去,小姐心中其實卻不知該有多傷心呢。若不是走到絕境,她又怎肯出讓此玉?
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五千金銖!”
眾人齊“哇”一聲後,廳中立時沒了聲息。
蘋煙看那站在廳中的女子,也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頭戴金珠發冠,不佩釵環,一身習武緊袖戰袍,銀絲帶束腰,顯出俊美身形。腰中佩一把墨綠色玉鞘的短劍,似乎也是稀有之物。她凝望著那玉,彷彿身邊再無他人,氣質高傲奪人,勢在必得。
本來廳中報價者此起彼伏,她這一聲,幾乎所有人都坐了下去,只還有一人立著,就是那最初識得此玉報價的年輕公子。
那年輕人望向少女笑笑:“越州商軍近來得了不少城池,看來不再是去年連軍糧也沒錢買的境地了,有心思來賞古玩了麼?”
那少女聽得身份被人認出,卻也不懼,緊按了那短劍的玉柄,也不轉頭,冷笑一聲:“關你何事?這玉我一定要得到。勸你莫要逞能誤了自己性命。”
聽她之意,卻是縱然買不到,用劍奪也要奪到了。
年輕人也不惱,只笑道:“這玉若只論成色年頭,不值五千金銖,若是女子佩了,那就是皇子妃的象徵,你是義軍頭領,要來何用?莫非想嫁入牧雲家?”
廳中一陣狂笑,女子咬緊嘴唇,雙頰緋紅。突然抽劍,旋而入鞘。廳中之人不知發生何事,只看見她身邊一本來笑得最響的商人突然連人帶椅一起倒塌下去,周圍他的隨從驚呼,拔劍衝上來。女子幾下劈刺,就將他們砍倒在地。
廳中大亂,人們爭相逃出去,只剩那年輕人還站在原處。
“你還在這做什麼?”女子目光如冰。
“賞玩會還沒結束呢。”年輕人一笑,朗聲向臺上道,“一萬金銖!”
“你!”女子氣得按住劍,“你不怕我殺了你?”
“來這裡就要懂這裡的規矩,你拿出比一萬金銖更多的錢來。不然,東西我就拿走!”年輕人語帶傲氣,寸步不讓。
蘋煙站在臺上,嚇得都不能思想。手中握著的玉轉眼就值到了一萬金銖,而且可能還要搭上許多人命。
女子低頭,強按著怒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麼?”
“無名小輩,陸然輕。”
“陸先生……這玉,實在對小女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