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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又飛來停在上面時,它們被認為是戰死在這裡的人們的魂靈。女人們將昆蟲細心地捉住,帶回家裡供奉起來。這種傷心的風景隨處可見。另一方面,流傳著被下獄的酋長們每天遭受鞭打的訊息。每當看到、聽到這些事,史蒂文森就會深深譴責自己是個無用的文人。他再次提筆寫起中斷已久的給《泰晤士報》的公開信。除了身體的衰弱和創作的停滯,某種對自己、對世界難以名狀的憤慨支配著他的每一天。

十四

一八九三年十一月×日

快下雨的天空,巨大的雲朵,雲朵投在海面上的藍灰色巨大陰影。雖然是早上七點,但不得不點著燈。

貝爾需要奎寧,洛伊德在鬧腹瀉,而我瀟灑地輕微咳血。

真是令人不快的早晨。悲慘的意識錯綜複雜地包圍著我。內在於事物本身的悲劇在發生作用,把我封閉在沒有出口的黑暗裡。

人生並不總是啤酒和九柱遊戲。但是,我仍然相信事物最終的公正性。即使早晨醒來我發現自己已墮入地獄,但這個信念不會改變。然而儘管如此,人生的步履依然如此艱辛。我必須承認我步伐的失誤,在結果面前卑微而嚴肅地叩首。……總之,Il

faut cultiver notre

jardin(法語,人必須耕耘自己的園地)。可憐的人類智慧最終就表現於此了。我再次回到自己興致全無的創作。又一次拿起《赫米斯頓的韋爾》,又一次拿它束手無措。《森特·阿伊維斯》也進展遲緩。

我知道自己正處在凡是過腦力生活的人都會經歷的轉折期,因此並不絕望。但是我的創作走進了死衚衕是事實。對《森特·阿伊維斯》也沒有自信。廉價的小說。

忽然想到,為什麼我在年輕時沒有選擇其他踏實平凡的職業?如果是那種職業的話,即使像現在這樣萎靡不振的時候,也總能好好支撐自己。

我的技巧捨棄了我,靈感也一樣,甚至我經過長期英雄般的努力磨鍊得來的文體似乎也行將失去。失去文體的作家是悲慘的。以前在無意識中工作的平滑肌,如今必須靠意志來一個個喚醒。

但另一方面,據說《觸礁船打撈工人》銷量不錯。《卡特琳娜》(原題是《戴維·巴爾弗》)不受歡迎,而那種作品卻叫座,真是諷刺。但總之不要太絕望,耐心等待第二次發芽吧。雖然今後我的健康得以恢復,腦筋也活潑起來這種事怎麼想也不太可能。不過文學這種東西,換一個角度看,無疑屬於多少有些病態的分泌。按照愛默生的說法,每個人的智慧應該根據他所擁有希望的多少有無來計算,讓我也不要放棄希望吧。

但是,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認為作為藝術家的自己有多麼了不起。侷限太過明顯了。我一直只把自己看成是傳統的手藝人。那麼現在,當這位手藝人的技術大失水準的時候?現在的我,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累贅。原因只有兩個:二十年前的刻苦和疾病。這兩樣,把牛奶裡的奶油給徹底榨乾了……

從森林那一邊,雨大聲地朝這邊走近過來。突然,敲打屋頂的激烈聲響。潮溼大地的味道。爽快的,類似高地的感覺。透過窗戶向外看,暴雨的水晶棒在萬物之上叩擊出激烈的飛沫。風。風運來舒暢的清涼。雨很快走了過去,但它還在侵襲近處的聲音響亮地傳過來。一滴順簷而下的雨點透過日本簾子蹦到了我的臉上。雨水好像小河一樣從屋頂流過窗前。暢快!這些似乎和我心底的某種東西在互相呼喚。是什麼呢?不明白。是關於沼澤地的雨的古老記憶嗎?

我走上陽臺,傾聽順簷而下的雨聲。忽然想說些什麼。說些什麼呢?關於某種殘酷的東西。我身上沒有的東西。關於世界是一個荒謬,等等。怎麼荒謬?並無特別緣故。因為我寫不好作品。還因為我聽到太多大大小小、多如牛毛的無聊事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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