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站在二樓遙遙望下來,當瞥見她唇邊竟帶著淡淡的笑容時,不禁皺了下眉。他扶著樓梯慢慢走下來,待走到她身前時才開口問道,“他與你說了什麼?”
雖說姬敏與他有一些淵源,但是到底不如他與面前的女子熟一些。再加上那人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在這個關頭,他生怕對方再鬧出什麼亂子來。
可是引商卻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這話說得並沒有錯,畢竟姬敏確實沒有多言,而這其中的許多曲折,也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講清的。
蘇雅雖是奉了華鳶之命才一直留下來陪伴她的,可卻對華鳶曾經經歷過的許多事情並不瞭解,在眼下這件事上,沒有太多能說的。見她如此,便也沒有多談,只將手指了指樓上,“他要見你。”
若只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又驚擾了鄰居一事,李瑾其實不必冒著大雨親自前來,如今定是為了別的事情。
引商也是隱約猜到了這一點,剛剛才沒有想辦法將其支走。如今聽蘇雅這麼一說,便起身上了二樓,然後推開了衛瑕那間房間的房門。
外面的雨還在下個不停,李瑾像曾經的衛瑕那樣倚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見她進來,才好奇道,“你的麻煩事都結束了?是不是有人在追著你?”
他也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她今日有些奇怪,倒像是在躲避著什麼似的。
而引商卻早已沒了剛剛的緊張,她嘆了聲氣,“我已經逃回長安城了,現在無論躲到哪裡都是一樣的,擔心也無用。”
她倒是看得開。
李瑾也沒再這事上多言,仍是將目光投向了窗外,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三弟走了也有兩日了。”
相識多年,這還是引商第一次聽到他喚衛瑕為三弟,不由有些驚訝。可是驚訝過後,卻又被那漸漸湧上心頭的悲傷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哪怕這些日子裡發生了再多的事情,她也絕不會淡忘衛瑕已經離去的事實。今世一別,再無來生。哪怕她還能輪迴轉世,她所惦念的這些人,也不會再遇到了,永遠都不會了。
“在走之前,他未敢再去見一見他的兄長,只來我府上見了我一面。可是到最後除了政事之外,什麼也沒有說,直到臨走前……”
能遇到一個可以無所顧忌談起這些事的人,是件難得的幸事,李瑾才開了口就有些停不下來,可是說到此處時,卻還是頓了頓,才又繼續說了下去,“他說,這些年來,他對不起他哥哥。”
對兄長的愧疚,是衛瑕生前最難以安心的一件事。自出生至今,衛鈺遷就了他太多,而他對不起衛鈺的也太多,就連生死大事也任意妄為。而這些歉疚,卻是永生永世都無法償還的了。
引商對這兄弟二人之間的事情也有所瞭解,不難想象到衛瑕在說起這句話時,心中的悔恨與愧疚。可是讓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卻是李瑾接下來所說的一切。
“你以為衛鈺只是屢次遷就這個弟弟的任意妄為嗎?有件事,其實衛瑕從未對別人說起過。”再憶起當年往事,李瑾忽然露出個苦笑來,“當年,我與衛鈺相識之初,還只當他與我抱著的是同樣的心思,可是後來才發現,他所求的不過是衛家的安穩和弟弟的前程。”
那一年,他受邀去赴一個宴席,可卻不願與那些文人墨客多談,正欲與主人打聲招呼便離開時,卻一眼瞥見了從前只聞其名的衛氏兄弟。
怪只怪衛郎貌美,只一眼,便讓他這一生都再也移不開目光。
那一日他終是留在了那個宴席上,不僅如此,此後更是頻頻出沒在衛鈺會出現的地方。直到有一日,因著被身邊的人慫恿得多了,便大著膽子走到衛鈺面前,直截了當的問對方,自己該用怎樣的代價去換其以身相許。
現在再想想當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