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說不好就不好。他大概還是在賭氣——是了,一定是在賭氣。
在龍相沉沉思索之時,露生和艾琳在咖啡館裡相對而坐,神情也很不對勁。
他這一回沒受任何傷,因為早就做了防備。龍相沖上來剛對他一伸爪子,就被他迎面一記沖天炮打了回去。這一拳打得真是痛快,正中了對方的鼻樑骨。從來沒這麼打過他,怕打壞了他的鼻子,怕斷了他的鼻樑破了他的相。但是今天不管了,他就是當街死了,也不管了!
然後龍相被那幫衛士拽了回去,他也被艾琳牽扯著向前跑了一條街。艾琳帶著他進了自己常去的咖啡館,又給他點了一客冰淇淋,要給他的熱血降降溫。眼看露生用小勺子舀起一點冰淇淋送進嘴裡了,她才斟酌著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他?”
露生先是沉默,片刻之後才開了口,“我在他家裡長大,一直自居是他的哥哥,可是後來,我發現自己錯了,他只不過是拿我當個家奴。”說到這裡,他抬起了頭,“艾琳,我很傷心。”
氣息隨之一顫,他本是不許自己在艾琳面前肆意,然而還是失控一般地動了感情。虛弱地對著她一微笑,他真心實意地發出了疑問:“我這樣自作多情,是不是挺可笑?”
艾琳定定地望著他,灰眼珠清澈成了兩池水,水中有他的影子,“你要哭了。”
露生抬手一抹眼睛,隨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哪有,又不是小孩子。”
這時,隔著一張桌子,艾琳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怎麼會是可笑?”她告訴露生,“是他可鄙,怎麼會是你可笑?”
露生的手指很涼,她的手掌卻是柔軟火熱,“露生,那麼他為什麼現在又來找你?是他良心發現了,要向你道歉嗎?”
這個問題讓露生想冷笑,但是他強忍著不笑,“不是,是他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好的奴才了。”
然後緊緊握了握艾琳的手,他鬆開了她,“今天讓你見笑了。你不要怕,我平時並不是愛打架的人。”
艾琳收回了手,目光釘在他的臉上,卻是收不回來。露生的臉白裡透青,是個氣大發了的模樣。忽然想起那年龍相在宴會上對他的當眾一舔,她心裡狠狠地難受了一下,想他一定是經歷過了無數次忍無可忍,才會和那個姓龍的怪物翻臉。從小到大,他到底受了多少欺侮?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可憐人?
艾琳無言地心疼著露生,而露生慢慢地鎮定下來,偶然掃了艾琳面前的桃子布丁一眼,他卻是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這種甜絲絲的東西,“他”一定愛吃。
然後像受了入侵一般,他慌忙把“他”從腦海中驅逐了出去。
露生和艾琳在外閒逛了許久。艾琳是個百無聊賴的閒人,陪著如今有家不能回的露生,她倒感覺自己像是有了點正經事業可做——她甚至提議和露生共同南下,到個遙遠地方做一趟旅遊。
露生聽了這話,倒是有所觸動,問她道:“你為什麼總是不肯回家?”
艾琳聽他答非所問,不禁怔了怔,“我……”
將個“我”字拖了長聲,她背起雙手走在林蔭路下,盯著自己的皮鞋尖遲疑著答道:“我娘走得很早,我是個沒有母親的人。”
露生隱約猜出了她的處境,但是引誘著她繼續往下講,“沒有母親,但是還有一位父親啊。”
艾琳垂了頭,一綹蜷曲的黑髮像葡萄藤似的擋了她的眼睛,“我一共有五個異母的兄弟姐妹,父親對我們一視同仁,並不會特別地憐愛誰。況且他常年都不大在家,即便在家也不管家。我的好壞,他哪裡會在意?”
露生沒聽懂她的意思,於是進一步追問道:“你家裡的那些人,對你不好嗎?”
艾琳忽然顯出了幾分煩躁相,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