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張家的遺傳因子到他那裡才真的出了變異。”
劉地一下子垂下了頭,嘆了口氣,從手指縫裡問:“那你呢?你這麼喜歡書,把書交給你怎麼樣?”
“我?有那麼多長輩,輪不到我說話吧?”
劉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反正……”張倩正要再說什麼,看看手錶又止住了,說:“快六點了,再不走就會被我爸爸他們發現了,你還不走嗎?”
“馬上也走了。”劉地笑咪咪地看著她說,“改天見。”
“改天見!”張倩匆匆離開了。
“她……可以吧?”劉地還坐在那裡,對著一屋子書自言自語地問,好象它們可以聽懂一樣,“你們覺得她怎麼樣?她再不行的話,我也無能為力了……”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有結果!”張衛國大聲吼著,指著張衛東的鼻子問,“我可不象你們,個個有錢有勢!我等錢救命的!你說讓你找買主,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你也看到昨天的事故了!這能怪誰,你急有什麼用!”
“反正我不管你們那麼多!等到四號再看不到錢就分書。把我該得的一份書給我我自己處理。”他說完,重重地一摔門走了。
好好的一頓飯被他這麼一鬧誰也吃不下去了,張倩放下筷子,聽見旁邊一位堂姐在問:“四伯怎麼了?突然發神經。”
張閱仲這個“天通耳”加“大嘴巴”馬上搶著回答:“你不知道啊,他迷上了賭博,不但把自己的工廠輸掉了,還欠下了一屁股債,真的是等著這筆錢救命呢!”
“哼……敗家子!”那位堂姐不屑地說。
張倩低頭苦笑——難道賣掉祖宗的心血不算敗家?敗的更徹底吧?聽到父親他們已經討論起來:能不能在一週之內找來買主,找不來的話分書不分?萬一非分不可的話怎麼分?用不用公證……
天色從早上開始就陰沉沉的,空氣中盡是夏季雷雨前的溼悶,藏書樓裡也顯得格外的昏暗,張倩手裡拿著一本書卻根本看不下去,幽幽地說:“昨天下午,我的四伯父出了車禍,要不是一位路過的計程車司機心腸好,把他送進了醫院,恐怕他就沒命了。”
“是嗎,他運氣不錯。”劉地那副表情就算不是幸災樂禍,至少也是沒有什麼同情心的表現。
“……我覺得很害怕……你知道,最近來聯絡要買書的商人一個接一個全出了事,而我四伯父剛剛說完要把書分掉就也……閱仲說是有祖宗的靈魂在處罰這些想買賣藏書的人,我雖然不信這些,但是……接連的出事……你說那麼寬的路面,好好的車怎麼可能開到橋下面去!”
“他喝了酒吧?”
“他和我們一起吃的晚飯。”
“再不然是想錢想的走神了,剎車失靈了、對面有車衝過來了……交通意外嗎,常有的事。”劉地下結論。
“萬一……閱仲猜的是真的怎麼辦?”女孩子總是膽小,邊說邊打了個寒顫,“我爸爸一直是支援賣掉藏書的,這麼下去,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輪到他……太可怕了!”
“不可能的!”劉地義正辭嚴地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鬼魂這種東西,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難道還不明白什麼鬼魂妖怪根本就不存在,我們應該相信科學!”他的話音剛落,窗外忽然傳來了雷聲,震得窗扉微動,幾道閃光劃破了天空。
張倩被突然而來的雷聲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
劉地看著窗外喃喃自語:“說個小謊而已,不至於要被雷劈吧……”
雷聲就象一個訊號,陰了半個下午的天空終於下起了雨,本來就光線不足的藏書樓現在更加陰暗了。一排排書架,一個個書櫥影影幢幢的,頗有和些神秘又危險的氣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