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冷笑:“那種無恥的偽君子,我心裡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師父。可是大師兄,我對你一向十分尊重,你是個正人君子,今天我不想跟你爭鬥,請你讓開路,我要帶我孃親回家去。”
“可,可是二師兄,你,你一點也不像有狐狸血統的啊……”道全見兩位師兄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動手,連忙站出來打岔。
道真口口聲聲說他搶走的那個葫蘆中關的是他孃親,可是他自己卻一點也不象人狐相戀的產物。否則他在師父身邊這麼多年,一向視妖如仇的師父如果發現他有妖怪血統,如何會容忍到現在。
雖然不知道這種時候道全怎麼會關心這些不相關的事情,但是道真還是嘆口氣說:“我娘本來就不是我的親孃,當年我父親與生母雙雙早亡,我寄養在親戚家中,飽受虐待,是曾經遭到我爹始亂終棄的孃親抱了我,把我帶在身邊悉心撫養成人。她的族人們容不下我,她就帶著我住到人類當中,為了不暴露身份,她象人類守寡女子一樣給人家做針線洗衣服,用自己辛苦掙來的錢供我生活、讀書——雖然有時候我也很驚奇因為常常會有大戶人家孩子才吃得起的精製點心自己出現在我的枕邊,那種時候娘就對我說,那是因為我是個好孩子,土地公公獎賞給我的。”
道真陷入回憶之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些日子過得平靜卻那麼幸福,那個時候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好好讀書,長大成人之後考狀元,作高官,讓母親的後半生享受不盡榮華富貴,得到朝廷的誥命封賞。可是事情沒有我想得那麼美好,在我十五歲那年,我第一次出門去參加鄉試。在考場上我發揮得很好,一篇文章做得花團錦簇,自認為名列前茅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所以高高興興地回家來,準備向娘吹噓一下,可是看到的卻是家裡的一片狼籍,我孃親也不知了去向。
我當時整個人都嚇呆了,又慌又亂地想去報官,可是一個鄰居大嫂悄悄拉住了我。經過她的解說我才明白了,原來這些年中,我們住的地方附近有個姓許的大戶,他覬覦我孃親的美色,三番五次地打發媒人上門,想讓我孃親嫁給他做小妾。被我母親嚴辭拒絕之後,他還是不死心,就想用卑鄙手段逼我娘就範,先是在街坊四鄰中散佈我孃的謠言,說她來歷不明之類的話,可是街坊們都很佩服我娘年輕守節撫養孩子,所以根本沒人相信他的鬼話。
後來他便想使用下流手段玷汙我娘,造成事實逼我娘跟他。可是我娘神通廣大,又豈是他這樣一個小人可以對付的,次次詭計都被我娘識破,還很是給了他引起苦頭吃,才叫他老實了下來,我娘本來認為他知難而退,從此會安分下來,所以這些事情也就一直瞞著我,為了不影響我的學業,不讓我知道。
隨著我一天天長大,孃親也就認為家裡有了男子,許大戶就不會再來騷擾了,誰知道許大戶賊心不死,趁著我赴鄉試的檔口,請來了一個道士,指認我娘是妖孽。而那個道士卻也不分青紅皂白,竟然真的施法把我母親抓走了,那件事在鄰居之間傳得沸沸揚揚,可笑那個許大戶,不僅讓道士逼迫我娘給他為妾的計謀沒有得逞,還被那個道士敲詐走了一筆鉅款,沮喪之餘大病了一場,也算是惡有惡報。
孃親被捉失蹤之後,我孤身一個茫然不知所措,鄰居街坊又都把我當作了狐狸兒子,所以對我指指點點,百般刁難,我當時雖然已經十五歲了,可是因為自幼被母親百般呵護著長大,所以自己除了讀書不會任何謀生手段。我在家中捱了幾個月,母親杳無音信,自己的生活也全無了著落,所以不得不按照母親告訴過我的故鄉地址找了回去。
回到故鄉之後,我發覺那裡還有我的幾戶親戚,並不象母親說過的,父親早死,家中再也沒有親人,孤兒寡母受人欺凌才離開故鄉的。而且那些親戚也眾口一詞地說,母親是個當年與父親有曖昧之情的狐狸精,後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