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頓了頓,“今年除夕也去過一次。” 除夕?不就是聶星逸登城樓與民同慶的日子?明塵遠心底一沉,對管家命道:“你去問問府裡的丫鬟,是誰陪著公主進宮的,叫她來見我。” 須臾,幾個丫鬟匆匆趕過來,明塵遠態度和藹地問了幾句,丫鬟們也不敢隱瞞,遂將金城入宮幾次、見過誰都一一回稟。 明塵遠聽後,有些明白過來——金城三次進宮,都去看了聶星逸。這本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兩人是同胞兄妹、同病相憐。可是,她每次都在聶星逸那兒閒坐數個時辰,是不是有點兒太久了? 而且,此事根本瞞不過聶星痕的眼線,可自他率軍回京州之後,聶星痕一句也沒對他提起過。這是什麼意思?是不在意?還是不滿意? 聶星痕對他的疏遠,是否與此事有關?明塵遠陷入重重心事。他與金城歷來推心置腹,便覺得此事也不該相互隱瞞,決定直接去問個清楚。 內室之中,金城正哄著最小的孩子入睡,這幅畫面太過寧謐美好,明塵遠看在眼中,心霎時間軟了下來,有些話就不好出口再問了。 反而是金城見他站在門口,便躡手躡腳地朝他走來,問道:“怎麼了?” 明塵遠只好將她帶出內室,欲言又止地詢問:“我帶兵期間你去見過聶星逸?怎麼沒聽你提起?” 金城一下子慌張起來:“沒……沒有,我就是與王兄……敘敘家常。” 明塵遠認真地盯著她:“金城,你不大會說謊。” 她歷來是個驕橫的公主,從小就是喜怒太形於色。而他也喜歡她這種性子,願意寵著她。自從赫連王后去世之後,她有所收斂,與聶星逸也不怎麼來往了,故而他實在想不通,她和他能有什麼家常可敘,一敘就是數個時辰。 或者換句話說,他們兄妹間的“家常”,必定繞不開聶星痕。 果然,金城的神色越發閃躲,顯然是心虛了。 明塵遠見狀立即強調:“我們的一切都是殿下給的,不能忘恩負義。” 然而正是這句話,突然激怒了金城,使她崩潰喝問:“忘恩負義?他給了我什麼恩什麼義?他害了我母后,廢了我王兄,我還要對他感恩戴德不是?如今我們夫妻提心吊膽,都是他給的恩!” 明塵遠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王室血統豈容玷汙?明明是赫連王后有錯在前!此事若揭穿,不要說你們兄妹,只怕整個赫連氏、暮氏都要滅門!殿下不僅沒追究,還一直把你當成親妹妹,一直奉養著你!” 明塵遠也是越說越激動氣憤:“這麼多年以來,公主該有的月俸、賞賜、田莊物產,他可有短過你?金城也一直是你的湯沐邑!你捫心自問,哪一國的公主有你這個待遇?他難道虧待你了?” “是,他是沒虧待我!可我不稀罕!”金城憤憤不平地道:“幾個錢就能收買我嗎?那是我母后的一條命!” 她說著說著已然流下淚來:“從前我是多驕傲的人,如今只能看他的臉色!他讓我活,我才能活!他讓我死,我立刻就得死!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我過夠了!”
第275章:身份更迭(三)
這種話從金城口中說出來,簡直讓明塵遠大吃一驚,旋即,他想到了其中關竅:“你從前不是這樣子的?是不是聶星逸和你說了什麼?是他在挑撥?” 金城沒反駁,反而冷冷地道:“他攝政王高高在上,我根本高攀不起,豈能說是‘挑撥’?王兄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聽聞此言,明塵遠的心涼如寒冰,忍不住冷笑起來:“聶星逸早不挑撥,晚不挑撥,非等到我腦後有反骨的謠言蹦出來再挑撥,他究竟是何居心?他是不想讓我們夫妻有好日子了?” “你不能這麼說王兄,”金城立即幫襯聶星逸說話,“他本是一國太子,如今一落千丈,心裡有怨氣也很正常!” “那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以為去年登一次城樓,他就能翻身了?”明塵遠不屑地諷刺:“他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 “王兄他不是這個意思!他也知道鬥不過聶星痕。”金城也不想再掩飾什麼了,索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