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般,竟叫人挪不開眼。
宋淑好乾脆坐在一旁托腮看著他,欣賞眼前的景象。章煜一派坦然,將茶煮好後,先斟了一杯送到她的面前,挑著眉詢問,“大師點評點評?”
伸手端了茶盞品過茶水,宋淑好望著章煜,未見他眼中有所期待,笑了笑,似認真思考過了,才說,“香氣與回味不足,色澤也不夠清亮,將來多試幾次想是能有進步的。”
章煜見她故作正經便笑了一聲,這話又覺得聽著耳熟。狐疑看了宋淑好一眼,章煜便記起來了,當下失笑,拿手點了點她,很沒有辦法的樣子。
那該是多久前的事了?縱當初是她教的章姡�蟛璧氖忠眨�傷�揮斜崴穡�還�凸燮蘭郟��興�竊諏誦睦錚炕蛘咭幌倫酉肓似鵠幢閿玫剿�砩希�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終究是故意為之。
章煜不與宋淑好多計較,兀自與自己斟了茶,也不怕燙直接灌了半盞,重又擱下了,方說,“而今挑好的地方學院都已辦起來了,杜鬱清負責的,當是不會有大問題,她究竟有許多的經驗。”
這是籌備許久的事情,交由杜鬱清負責,是因她能力足夠,否則如何也都不至於重用到這個地步。是機會卻也不是沒有風險,若辦不好問題便大了。頂不住這壓力,恐不會敢應承。
興辦學院,尤其是令尋常人家的子女有到書院學習的機會,但這到底不容易。女子無才為德的觀念在百姓中太過根深蒂固,可放眼看大戶人家的千金,哪個不是打小學習琴棋書畫的?
若是能夠在一眾貴女中憑靠才學博得了頭籌,往往引人稱羨,叫人另眼相待,其他人也都願意同她結交。若當真無才為好,緣何是這般的情況?可見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假使一切順利,往後便可在其他地方都照樣施行下去。但是初次嘗試,又多有阻礙,恐還是會遇到不少問題的,只能慢慢改進了。”宋淑好說道,“但唸書習字這樣的事或也不可強求,定有人實在不感興趣,無法靜心學習。逼迫著學了,怕是用處不大。”
“即便有機會入朝為官,到底是一條狹窄的路,難以走通。能有其他的選擇,恐是更好?譬如學醫、學刺繡、學手工,窮苦百姓多有無法看病的,習得一二醫術,頭疼腦熱總是不怕了。若能有一門手藝,究竟是賺錢的行當,自己能掙銀子,便不會那樣辛苦。”
“這些縱想得到,還得慢慢來。”章煜瞧她說得認真,細細聽過,才開口,“如果與大宛之間關係能夠真正緩和得了,全面開放通商也是能夠考慮的。”如若事成,對於大宛同樣不壞,但這就要看章嫤及跟著她去了大宛的那些人的本事了。
宋淑好想,是在大宛身上訛到不少的銀子,才能夠捨得投入那樣多去嘗試這些不知是有用還是無用的東西,不然定會更加的慎重。
何況,這要涉及到許多人的利益問題,現在沒有落到舉步維艱的境況,只是因為章煜態度足夠強硬,以及在他的手上一批年輕官員的支援。
但還有許多東西是難以拔除的,許多觀念亦難以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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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怡菲嫁人的日子比寧王與凌霄的日子要早上幾天,雖然是再嫁,但熱熱鬧鬧、排場不小,可見男方家裡還是頗接受這門親事的。宋淑好與章煜商量過,低調使人送了賀禮到場。
是到得了陳怡菲嫁人的這天,宋淑好才知道,娶她的那人同她是青梅竹馬。陳怡菲入宮,那人傷心不已,卻也斷了念想,在父母的安排下另娶。可惜妻子有了身孕後,因身體孱弱,不小心小產,卻也丟了性命,他便就此成了鰥夫。
兩相傷心之下,那人已是無心再娶。直到陳怡菲從宮中出來,他們再次相遇,一切方變得不同了。兩個人都尚且年輕,到如今結為夫妻,變得美滿,叫人由心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