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匆促道,“姑姑可算來了,您進去了千萬機靈著些,陛下這會正上火,莫要惹陛下不喜歡。”
阿好還未應聲,呂源已經推著她走。阿好看別的顧不上,但問呂源一句,“源公公,這好端端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呂源便“唉”一聲,說得含含糊糊,“薛姑姑不小心說錯了話,這也是沒有法子。總之姑姑小心些就是了。”
沒兩句話的功夫已經行至殿門處,一粉色宮裝的小宮女恭敬地端了黑漆木質托盤,托盤上擱著青花茶盞在那等著。呂源將托盤接過往阿好手裡一放,復帶著她去往殿內。
只是呂源這含糊的話,叫阿好更覺得莫可名狀。怎麼說得,但凡她人來了,事情就好解決了一樣?或者是沒有睡醒腦子遲鈍轉不過彎,阿好依舊沒有明白自己應該怎麼辦最妥當,邁步進殿,卻頗為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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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執殿內統共坐著四個人,章煜,寧王,趙檢,以及兩年前因為連中三元被章煜重用,而今在大理寺任職的夏明哲。宋淑好端著茶水進來,低著頭沒有看誰,幾人的視線卻無一不落在她身上。
外頭的人一個一個都火急火燎,一副出了大事了的樣子,阿好先入為主,以為殿內氣氛恐是非比尋常的可怖。可分明並不是那麼回事,她難免尷尬,更進退兩難,不得不矮身行禮,一一奉茶。
這麼些人在,壓根沒法為薛良月求情或是怎樣。阿好以為,還不如去求太后娘娘為好,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有她的事,但想著待奉了茶便悄摸退下。
偏是與趙檢送上茶水時,宋淑好剛剛將茶盞擱在旁邊的矮几上,已聽到他問,“宋姑姑自己煮的茶?”似又解釋般說了句,“本聽說姑姑並不得空閒。”
阿好抬眸看他,對上趙檢炯炯目光。她恍惚心驚,有所不解,卻淡淡而笑,正準備回了趙檢的話,倒是被其他人一時截住話頭。
“她這麼巴巴的跑過來,哪有功夫去做那些?”章煜一手覆在茶盞上,正襟肅坐,緩聲說著,“世子都開口了,還不去換過茶水?”他似語帶譏誚,可尋常說話也是如此又似並無不同。
阿好沒有深想,也沒有揣摩章煜話裡的意思。只是想到薛良月此前的遭遇,她轉身衝章煜福了一禮,順著他的話說,“是,奴婢這就去。”
趙檢當下又說道,“宋姑姑不必如此。”他豁然起身,離座與阿好比肩而立,衝著章煜一躬身,“陛下厚愛,原不應辭,只亦不敢多添麻煩,臣並無所謂。”
阿好微微側了臉去看身旁的人,分析著他的話,似乎是說,陛下最初之所以差人去長寧宮找她過來多少是為了他。因為昨天宴席上,那一番話麼?
同樣在殿內卻未出聲的寧王與夏明哲,當下都去看猶似反常的趙檢。哪怕趙檢看起來一如既往從容淡定,可明顯庇護的話更具有說服力。只是他與阿好站在一起的這畫面,兩個人心裡不約而同皆湧出了一對鍾情璧人的看法。
章煜沒有避開這一幕,而他眼底劃過的情緒也沒有人注意到,心底卻是嗤笑趙檢的行徑。眾人只聽他仍舊緩聲說,“宋姑姑本就日日為朕的母后煮茶,想必不會覺得麻煩,你又介意什麼?”
他唇角揚了揚,竟是話鋒一轉,再對阿好道,“你要是表現得好,這次薛良月後面的責罰,朕便可以免了。”抬手間,呂源立刻退出殿內去將正杖責薛良月的宮人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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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阿好踏入殿內便已騎虎難下,然須臾之間,事情走向與她預想亦有出入。
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阿好知道。在太后娘娘身邊待了許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亦非對朝堂之事一無所知。
安平王雄踞一方,手中又掌有兵權。陛下剛剛即位之時,年齡算不得大。那個時候,邊關不太穩定,安平王與世子卻也因此而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