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已經到了渡口,落薇也認出了囚車中的人,不禁膝蓋一軟,險些直接倒下去,邱雪雨半拖半拽地扶著她上了船,同她一起掀了烏蓬一角向外看去。
“薇薇……”
“我知道,”落薇抓著她的手,目光卻沒有移開,口氣也是顛二倒四的,“宋瀾為何這麼快便動手了,為何、為何這麼快?”
邱雪雨無法,只得吩咐划船的侍衛暫且隨著囚車緩行,如今汴河上花船、遊船良多,一葉小舟穿梭其中,倒也不算顯眼。
雖說落薇與她這個名義上的兄長看起來並不親密,可邱雪雨知曉,他們之間的牽繫怕不比親生兄妹少。
當年歸來之後,落薇得知兄長是為了照料父親的病才將去許州讀書的機會讓給了她,抱著對方哭了一夜,第二日來尋她的時候眼睛腫得像桃子——這些年他們心照不宣地淡漠了同彼此的關係,只是怕互相連累罷了。
烏篷船晃晃悠悠地停在汴河岸邊,正對著行刑的東市口。
常照作為監刑官,抬頭看了一眼欲暮的天色,不緊不慢地摩挲著手中的判籤,遲遲沒有下令。
落薇知道,他是在等她。
若是拖延幾日,哪怕只有一日,給她和葉亭宴留些佈置的間隙,就算要冒著再次落到宋瀾手中的危險,她也要拼死一試。
可如今這樣倉促,她能做什麼?她做得了什麼?就連在烏篷船中親自送他一程,她都要冒這樣大的風險。
宋瀾究竟為何會提前動手,難道察覺到了什麼不妥?就算要逼她相見,也該給她充足的時間準備才是。
兄長與邱雪雨不同,宋瀾不信她會為了邱雪雨、為了玉隨雲這樣萍水相逢的朋友鋌而走險,卻願意賭一賭她會不會因自小一起長大的兄長現身。
邱雪雨從落薇身後伸出手來,輕輕地覆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是憂慮落薇哽咽出聲,引得懷疑,常照就站在岸上,四處應該都有埋伏,她們連城內的人手都不曾接頭,稍有不慎,孤立無援,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落薇溫熱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燙得她一哆嗦,邱雪雨不敢出聲,只好在黑漆漆的烏篷船中死死地抱住了她,以求給她一些安慰。
她眼中酸澀,略微一眨,也有眼淚落了下來。
邱雪雨連忙抬手拭去,她在牢中二月,氣力不支,只得貼著落薇耳側,嘶啞地道:“薇薇,你要忍住、要忍住,要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能為他、為他們報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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