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親人的目的,他可以等待最佳的契機。獵人說他有敵人,那麼雜技團也是最適合他隱藏的地方。他可以躲在暗處默默觀察,直到確認了再一舉出擊。
現在的當務之急……
湯姆強迫自己的思路從溫納的身上轉回來。
他幹嘛剛才不讓她逃開?
言歸正傳,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得到這個叫老查理的信任,不能讓他賣掉他。
“二樓,沒有空房間嗎?”湯姆試探地問,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未來趴在他腳下的窮苦孩子了。
二樓是關那些雜技團小孩的地方!老查理現在還防著他們,不可能讓他們去的。一旁的溫納忍無可忍地捏了他一下,換來湯姆冷冷的目光。
果然不出溫納所料,老查理對此含糊帶過。
他不想讓他們知道雜技團的事,在老查理心中,雜技團是一碼事,溫納和湯姆是另一碼事。雜技團的孩子都是沒人要買的賠錢貨,而溫納和湯姆可以賺大錢,兩者需要分開,在找到買主前,他們不能見面。
老查理替他們吹滅燈,等他腳步聲遠去,溫納馬上把一旁的最後一根火柴劃燃,重新點上煤油燈,她沒管牛奶麵包,徑自跑到去視窗邊。
“別檢查了,都有鐵絲繞著。”一個涼涼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他不提倒好,一提她就生氣。
“你就一輩子待在這兒吧。”她憤憤地說。
冷不防瞥見他在啃一片面包,溫納大驚失色。
“你吃了老查理送來的麵包?你真是……真是……裡頭肯定加了東西。”
“我知道。”他眯著眼說,慢吞吞地把麵包撕成一小片一小片,像個貴族似的放到舌頭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享用什麼法國鵝肝而不是隨手就能買到的便宜白麵包。
他真當自己是貴族了。
“……知道你還吃。”
湯姆瞥了她一眼,狹長的眼睛裡帶著譏笑。他像終於扳回一局了似的開口,“也不睜大眼睛看看,我吃的是那個老頭的麼?”
溫納往碟子上望去,湯姆那份還好好留在盤子上。他吃的是麵包店裡偷來的了?
她長舒一口氣,告訴自己有時候得給湯姆的智商一點機會。
溫納轉過身,現在他們倆被關在這個小客廳裡,窗戶逃不出去,門口有人守著,樓上還有人,除非挖洞逃跑。可恨的是,她身邊這個人根本半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
他在淡淡的火光下,一個人坐在床邊,黑影子投射在牆壁上,暖呼呼的橘黃色在他身邊鍍上了一層金邊,彷彿和那坨醜陋的陰影分開一般,現在的他看起來真有公子哥的味道。撇開他粗陋的衣服不說,他梳理過的濃密黑髮,懸掛在薄唇邊恰到好處的微笑,黑眼珠裡的虛偽做作,一絲不苟的衣領都和那群貴族有異曲同工之妙。
湯姆在慢吞吞地欣賞自己的手,溫納這才發現他手指頭上突然多出來個碩大的綠寶石,在美麗的橘光下折射著驚心動魄的光芒。
她湊近幾步想看個仔細。
他收回手,握住拳,袖子擋住了綠寶石。 ;湯姆捋了捋額前的黑髮,說,“我的麵包吃完了,沒有你的份。”
溫納不怒反笑。
別說了,那綠寶石估計和那麵包一樣,是他順手牽羊來的。不過如果他不願意說,她可以當沒看見。
他們在床前對峙。
“這是你自己選的。” ;她的聲音也冷了。到時候可別怪她。
半晌,湯姆側過身,聳聳肩,這個聳肩的動作也不知道和誰學的,竟然流露出一絲慢不經心的味道來,彷彿那是他骨子裡帶著的。
“我不可能回去,回去做什麼?跟著你學認字嗎?”他不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