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出自己對她有超出逗弄以外的興趣後,他就再沒有攻擊過她,而是以周圍的朋友相要挾。
她記得所有事,對,湯姆還對她坦誠了過去所有他想殺死她的動機。
什麼因為覺得她是個骯髒的傢伙不應該來霍格沃茨,什麼害怕身世洩露,什麼……
把這種事告訴她,他是真的喜歡她?
溫納向床邊走去的腳步因為這個可怕的想法頓住,但緊接著,她折了回來,一把拉開大門。
湯姆回過頭,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重新開啟門。
“你……”她咬牙。
他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毛,“我?”
溫納瞪著他,過了許久, ;“不,沒事。”
他毫不在意自己被消遣了,“那,晚安?”
“……”她低聲說,“晚安。”
她關上門,把從前的記憶和後來的結合在一起,越想越不對勁。
湯姆真的有“喜歡”這種感情?
以沒有失憶前自己對他的瞭解,如果不是因為有一點感情,湯姆不會做到這一步,把自己最難以啟齒的地方大刺刺地袒/露出來。如果失憶時的自己聽到這話能無動於衷,那是因為自己認定他只是在逗弄自己,他是在耍把戲。
是,湯姆是在玩弄心計,他在博取憐憫心。可他真的不需要做到這樣,除非,他是真的想得到她?不惜犧牲自己過去的英明嗎?
溫納因為這個念頭大笑出聲,但很快,她就笑不動了。
雖然荒唐,但也許該死的無比貼近事實。
第二天湯姆還破天荒給她做了早飯,溫納瞪著那盤可以稱得上傑出的雞蛋培根,說不出話來。
“喝牛奶還是咖啡?”那個人問。
他還換了桌子上的餐布,還有花瓶裡的花,她是該苦笑著叫梅林還是上帝呢,他怎麼不把她也換了。
“下次別隨便動我東西了,”她說。
他沉下臉色,黑色的眼底一片陰霾。可即使是這樣,他仍舊在微笑,但那捏著玻璃杯的力道卻極狠,彷彿那是她的脖子,他恨不得在此時此刻把它扭成兩截。
溫納心中一跳,這是湯姆要發怒的前兆。埃德加在他手裡,她不能惹火他。
“其實看起來也不錯。”她說,“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
湯姆嘴唇邊的情緒這才稍稍緩和。
可溫納到底不敢吃他做的東西,她自己做了一份,為此湯姆的臉色又變了,一直坐在那兒陰沉地衝她笑。她無奈,一想到自己還需要他的幫助,就多煎了個雞蛋,遞到他手邊。
窗戶外吹來柔和的風,白海螺的風鈴在空氣中溫柔地撞擊,發出悅耳動聽的響聲。湖藍色的窗簾拂動,湯姆額前的黑髮也被微微揚起,露出寬闊堅定的額頭。
這麼和平的一幕竟然會發生在他們兩個之間。在放下盤子的一瞬間,溫納心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麼長時間,他們之間都只有無休無止的爭鬥,溫納握著叉子的手一停,她側耳聽著風鈴的歌聲,心中湧起疲憊。
她甚至覺得,如果湯姆不再找她麻煩,她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他,以前的事就此作罷。等埃德加平安回來,如果湯姆不再侵犯她的利益,她可以既往不咎。等過個十幾年二十多年,他想要吃一盤煎雞蛋,她也會心平氣和地給他做一份。
“這是給我的?”他微微動容。
“恩,給你的。”溫納說,說完後她的語調裡突然包含了些許惆悵,記得他們在孤兒院裡的時候連黑麵包都是奢侈的東西,何況是誘人的黃白雞蛋。
他很快就把這盤早餐解決了。
同一時間,溫納也把叉子擱置在雪白的餐巾上。想歸想,正事還是要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