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馬戲團和占卜師
隨著黑色幕布的揭開,周圍人嗡嗡的議論聲不減反增,有的男人還把自己年幼的子女高舉起來扛在肩上。我用眼角餘光掃視了一圈,有種全世界的人都擠到了這個小廣場上來的錯覺,連某些二層建築的欄杆和涼棚頂上都坐著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和凱恩的身影被對比得特別渺小,就像兩粒被海水衝到一起的砂礫,隨時可能在人潮的湧動下分開,想到這裡我把凱恩往自己身邊帶了帶,確保他整個人囊括在我的視線之內才安下心。
幕布後響起一聲清啼,隨即場上燈塔的方向掠來一隻全身漆黑的鳥類,乍眼一看像烏鴉,可是細瞧那鷹鉤嘴跟頭上兩撮像耳朵的毛又覺得不是,怪鳥在噴泉上方打了幾個轉兒飛下來,穩穩落到噴泉下一個蒙著深紫色面紗的黑髮女人臂上,女人身後有一頭身披紅毯的大象,還有幾隻面目猙獰秀著獠牙的猛虎,一些打扮得花花綠綠的小丑和雜技演員兜著手等在後頭。
女人以戲劇演員般的動作向人群的方向行了一個禮,又比了比身後一張擺著水晶球的小桌子示意她是個占卜師,再朝人群裡一指,另一隻託著怪鳥的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扭過頭問凱恩:“馬戲團和占卜師搭邊嗎?”
凱恩看得很認真,聽我一問他兩眼有一瞬放空,迷茫地搖頭道:“……不太清楚。”
他會這麼回答也在我意料之中,在我們以前的國度裡馬戲團一點也不常見,就是戲班子都極為稀少,畢竟時代不同。
被女性占卜師請上去的人我和凱恩都不陌生,是工作介紹所的蘭迪,話說回來凱恩還有個等同於黑歷史的畫像在蘭迪那兒收著,我悄悄偷看凱恩的臉色,他果然有點尷尬。
蘭迪在噓聲中走到桌前坐下,興奮地問占卜師:“為什麼抽中我?”
占卜師沒吭聲,反倒是她臂上的怪鳥口吐人言:“因為您和我們有緣。”
蘭迪嚇得一哆嗦,扶住桌沿才沒出醜,他撐直身體擦擦汗說:“烏鴉會講話?不會是魔物吧?”
人群譁然。
怪鳥高傲地揮揮腳爪:“吾乃古裡飛因一族與烏鴉的混血種,體內流著高貴的血液,並非尋常低賤鳥類,吾有名字,請叫吾格里菲。”
格里菲的話使得下面的人群裡爆發出一陣笑聲。
“古裡飛因就是獅鷲。”凱恩對我說。
難怪它長得四不像,原來又是一個混血,魔物們還真是開放啊,只是獅鷲再高貴不也還是魔物麼,暗巷的烏鴉會不會是它的親戚?
我和凱恩咬耳朵這當口臺上的占卜師已經給蘭迪算起命來了,她讓蘭迪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給格里菲觀相,整一個詐騙神棍樣兒。
我正想把心裡的想法說給凱恩交流,右邊擠出一個人來斯斯文文地打招呼道:“阿爾西斯先生,凱恩先生,真巧。”
我倆一看,是賭場的喬伊。
喬伊的目光停留在我頭上半晌,裝作沒看到的樣子移開了,我知道他在好奇我頭上的花,於是坦率地讓他不要介意,還頗嘚瑟地說:“凱恩給我戴的,帥吧。”
喬伊“嗯”了一聲抬抬眼鏡,由於鏡面反光,我沒看到他的神情。
沒想到的是說者和聽者還沒表態,始作俑者反而臊上了,凱恩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到我頭上遮住花,略生硬地把話題引到臺上道:“占卜似乎結束了。”
也不知占卜師和格里菲跟蘭迪說了什麼,蘭迪滿面紅光暈乎乎地走下來,他拽著喬伊的手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