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病之軀,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他面色難得地猙獰,咬牙切齒地說:“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呵……你別忘了你現在欠我一個孩子!你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讓我失去了我的孩子!你到底是什麼居心?我看你是故意流掉的吧,好讓你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被我猜對了?都不敢說話了?!“
“你……滾!“她下|身又開始痛,空調開得很暖,但她的冷汗止都止不住地流,她忍無可忍地提高聲調,“是你的孩子難道就不是我的?你捫心自問,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毫不猶豫地讓我待產,而不是讓我去醫院墮胎嗎?別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你還不配當個父親!”她指著門外,“你給我滾!”
他臉色變得鐵青,另一隻手拳頭緊緊地握成一團,他怒極反笑,“是,你說對了,我一定會讓你墮胎!你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做我的孩子的母親!我不配,你更不配!“
他突然鬆手,鬆開她下巴的一瞬間,她就覺得自己的脖子被緊緊地箍住,他的力道越來越大。
他暴怒的神情漸漸退了下去,眼神忽然變得陰鷙而莫測,“你說,你做我孩子的陪葬怎麼樣?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不該去陪陪他嗎,不然他一個人多孤單?”
她逐漸呼吸困難,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她抓住他的手,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忍不住哭了,眼淚滑過臉頰落到他的手心裡,手心像被滾燙的開水燙了一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她趁著這機會大吸了幾口氣,說:“如果想我死,就乾脆一點。”
他果然被她的挑釁所激怒,手再一次用力收住,力氣比剛剛的更大。她有種想吐的感覺,緊接著她眼前忽然有些迷糊,慢慢變暗,全身的痛都好像暫時得到了解脫,沒有了知覺。
脖子上那股巨大的力量不見了……她以為自己失去了意識,沒想到過了幾秒,一股熱氣從她的喉間直衝大腦,擊醒了她,她倏地睜開眼,只見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她這才感受到自己的唇上有一陣溼熱的觸覺。
她猛地推開他,一面咳嗽一面大口大口地吸氣,每咳一下就像牽動了全身上下的神經,痛得她無法自拔,她無意中捉住了一隻手,把手拉到了自己的嘴邊,用盡全部力氣咬了下去,她所有的痛都附加在了那隻手上,似乎這麼做可以減輕她的痛苦一般。
嘴裡有濃重的血腥味在蔓延,她皺著眉頭瞄了一眼郜臨遠,明明應該很痛,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神色平淡地看著她。另外一隻手彎著伸在半空中,似乎要繞過她的腰去撫她的背,大約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他頓了頓,還是縮了回去。
她越來越不明白,為什麼他那麼恨她,那麼討厭她,卻老是要製造這種愛上了她的模樣讓她誤會,上次在醫院門口等了她那麼久也是,這次還是這樣,他應該離她遠遠的,但每次都那麼巧,就在她下定決心時他就會出現在她的身邊,令她無法堅持……這次他竟然還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床伴?他上次才說過希望兩個人不再見面的……到底是她的幻覺,還是冥冥之中註定的?
不,一定是她的幻覺!如果他愛她,他就會像她一樣,忽略所有的障礙,不顧一切地奔向對方,而不是不斷地折磨對方。
可他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留在身邊呢?
她真的真的不懂,她太累了,每一次都要去猜測他的心思,就像一個妃子拼命揣測君王的想法。伴君如伴虎,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花時間天天去應付這個男人,所以她真的不想要了。
她終於鬆開嘴巴,他的手臂上清晰的兩排牙印,深得嵌進了肉裡,還在冒出一滴滴小小的血珠。
她無力地望著他,“放過我吧,好不好?我累了,只想一個人好好過日子。”
“你以為現在還由得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