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蠻腰,向正莫名其妙的韓朝安道:“我們走。”竟是連場面話都不好意思說了。
她在風蕭蕭展露的心鏡面前,居然連一招都遞不出去,頓時激醒她被憤怒矇蔽的心靈。
這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強烈氣勢,猛地提醒傅君嬙,對面這位魔門邪帝,的確與傅採林乃同一個層次的大宗師級人物,她再要不識好歹,只能是自取其辱。
單婉晶見傅君嬙敢怒卻不敢言,只能忍氣吞聲的走了,心裡別提多暢快,連帶對風蕭蕭的怨怪之心也淡薄不少,瞧他的眼光也柔和許多,能面對面的強壓過與她一向不對付的傅君嬙一頭,自不免令她暗生得意。
尚秀芳神情專注的望著風蕭蕭的臉龐,眸神異采漣漣,動人至極。
紀倩則被徹底震撼住了,每次見面,風蕭蕭所展現的地位,在她心中便高上不少,一連數次,次次都不例外,可事到如今,她發覺自己仍舊想得低了,如何能料到風蕭蕭竟是能同大宗師比肩的人物。
風蕭蕭終於有好機會將紫一、環環與高麗人聯絡起來解釋,自是忙不迭的向單婉晶一通好說,言道當初純是打算做樣子給高麗人一個下馬威云云。
聽在紀倩、紫一和環環的耳裡,卻完全是另外一碼事,因為風蕭蕭連提都沒提怎麼手法老道的調弄兩女,不過風蕭蕭當面,又稍展不可企及的地位,再借她們倆膽都不敢提了。
可在單婉晶眼裡,風蕭蕭這番對高麗人大加折辱的作態,卻甚合她的心意。
幾句話的功夫,這件事竟讓風蕭蕭給圓得滴水不漏,生生糊弄過去了。
單婉晶終於釋然,俏生生的站了起來,移步到紀倩身前,向她表示抱歉,並邀她同回東溟號。
紀倩的悲慘遭遇,不能不讓人心生同情,尤其單婉晶對她還發生誤解,之前妒恨越深,現今的歉意便越濃。
紀倩自是欣然同意,和單婉晶一起朝尚秀芳告辭。
風蕭蕭終也舒了口氣,暗抹冷汗,就想隨她們一同離開。
沒曾想單婉晶一轉臉向他,立刻變了顏色,冷冷道:“你跟著做什麼?莫非還對倩兒妹妹心存不軌?本公主鄭重告訴你,你不但要離她遠點,對付香家的事也需辦得妥妥帖貼。”
風蕭蕭傻了眼,方知單婉晶同情歸同情,但仍嫉妒的認為他對紀倩有覬覦之心,始終沒能釋懷。
也不能怪單婉晶太小氣,實是風蕭蕭的所作所為真不能讓她放心,總不免多留幾個心眼,要知紀倩和兩名紅妓雖算是解釋清楚,但還有她娘和師妃暄呢?
風蕭蕭和紀倩都頗顯尷尬,應聲也不是,做聲也不是。
尚秀芳以她甜美迷人的聲線解圍道:“上次洛陽邪帝留詞一首,秀芳才知邪帝也是錦繡才子,正巧多情公子也為秀芳新填一詞,只是他總覺其中用詞稍有不妥,秀芳才淺,同樣苦思而不得解,不知邪帝可有閒暇,願做指點?”
風蕭蕭居然會填詞,還寫給尚秀芳?
單婉晶聽到前半句,芳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感,待聽到侯希白的名號,方才釋然,暗忖自己真是多心了,秀芳大家是何等人物,天下第一才女,能瞧上風蕭蕭這個戾氣十足的大壞蛋?看來只是體貼的化解尷尬之舉。
要知侯希白最出名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多情與才氣,在單婉晶看來,論打架殺人,風蕭蕭自然高出侯希白不止一籌,但論寫詩填曲,侯希白絕對能甩過風蕭蕭好幾條街。
天知道風蕭蕭當初給尚秀芳寫得什麼打油詩,不過尚秀芳貴有風儀,自不好嘲笑風蕭蕭罷了。
才情兼具的多情公子和殺人如麻的魔門邪帝擺在一起,尚秀芳怎會瞧得上風蕭蕭?
單婉晶一念轉過,心中便得到釋然,笑盈盈的攜紀倩向尚秀芳告辭,卻連看也不看風蕭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