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確實是被虛虛實實的糊弄住了,但他剛才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在他記憶中,世間本就沒有南宮燕這個人,現在這個女人卻偏偏出現了,就在宮南燕生死不明的時候!
世上絕沒有這麼巧的事,所有的巧合,一定是有因由的,只是這個因由,他暫時還沒想到而已。
楚留香之前有一句話說的簡直對極了:“你沒有想到,卻並不代表真的沒有!”
風蕭蕭雖然想不明白宮南燕為何沒死,甚至也沒想明白她小腹上為何沒有劍傷,但已認定,南宮燕就是宮南燕!
有了這個判定後,風蕭蕭糾結久矣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
他微笑道:“我倒真想看看,她還能做些什麼。”
邀月冷冷道:“她若敢多事,我便要她的命!”
風蕭蕭輕輕攬住她的香肩,柔聲道:“殺人實在很容易,難的是想清楚為何要殺人。”
他憶起了宮南燕臨死前的眼神,暗歎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才不可活,如果你真的已經死過一次,既然有幸又活了回來,希望不要重蹈覆轍才是。”
邀月哼了一聲,風蕭蕭便慘叫了一聲,觸電般的縮回了胳臂。
他抱著手,倒吸著冷氣,只見指縫間正飄著一股嫋嫋的霜氣。
邀月嘴角泛起了笑,雖然蒙著面看不見,但風蕭蕭依然感覺到了她眸光裡這抹笑意中的冷意。
風蕭蕭忍不住退了半步,結巴道:“我剛才絕對沒看別的地方。真的……”
這話他自己都不信,更沒指望邀月會信了。
幸好這時傳來了敲門聲。風蕭蕭頓時如蒙大赦,兔子一樣的蹦到了門前。一把拉開了艙門,笑道:“海幫主,你來的真巧啊!”
這人正是此船的主人,紫鯨幫的幫主海闊天。
他此刻看來有些像是心事重重,臉色也很凝重,雖然也在笑,卻笑得很勉強,而且目光閃動,不時四下張望。又回頭緊緊的關起房門,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
風蕭蕭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海闊天一進來便低聲道:“我聽丁公子說起過兄臺,知道兄臺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一定見多識廣。”
風蕭蕭道:“見多識廣談不上,倒是還去過不少地方,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出海,海上的事,不會比海幫主知道的更多。”
海闊天眉頭緊鎖,顯得有些憂鬱不絕。
他沉吟道:“新上船的那兩人。也就是公孫劫餘和他的徒弟,不知兄臺以前可曾見過他們?”
風蕭蕭道:“是出什麼事了麼?”
海闊天嘆了口氣,道:“不是在下疑神疑鬼,只因這兩人的行蹤實在太可疑。尤其是徒弟,看來簡直像是個白痴,武功又深不可測。”
風蕭蕭道:“世間高人無數。性格做派怪異的並不在少數,海幫主未免多慮了。”
海闊天搖搖頭。聲音更低了些,悄聲道:“在下帶兄臺去看樣東西。你就明白了。”
艙房外有條很窄的甬道。甬道盡頭,有個小小的樓梯。
這樓梯就是通向下面船艙的,海闊天當先領路,走得很輕、很小心,像是生怕被人聽到。
下面的船艙終年不見陽光,陰森而潮溼,一走下梯,就可看見一間像是堆置貨物的艙房。
門上重鎖,兩個人守在門外,手掌緊握著腰邊的刀柄,目中都帶著驚慌之色。
海闊天當先走了過去,沉聲道:“我走了之後,有別人來過麼?”
兩人一齊躬身道:“沒有。”
海闊天道:“好,開門。無論再有什麼人來,都切切不可放他進來!”
門一開,風蕭蕭就嗅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又臭又腥,有些像鹹魚,有些像海菜,又有些像死屍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