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多時辰,路上騎士不斷,問話卻全相同,都是探詢那“身穿白袍,身材高瘦,腰懸彎刀”的老者。
又行出裡許,穿過一片松林,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平野,黑壓壓的站著許多人,少說也有六七百人,只是曠野實在太大,那六七百人置身其間,也不過佔了中間小小的一點。
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向人群,風蕭蕭與曲非煙沿著大路向前。行到近處,見人群之中有一座小小涼亭,那是曠野中供行旅憩息之用,構築頗為簡陋。
那群人圍著涼亭,相距約有數丈,卻不逼近。
風蕭蕭抬眼望去,嚇了一大跳,曲非煙也是“啊”的輕呼一聲。
令狐沖、任盈盈和一個白袍老者正坐在亭中喝酒。
這時,左首有個冷冷的聲音說道:“小子走開,別在這裡枉送了性命。咱們奉東方教主之命,擒拿叛徒向問天。旁人若來滋擾干撓,教他死得慘不堪言。”
說話的是個臉如金紙的瘦小漢子,身穿黑衣,腰繫黃帶。他身旁站著二三百人,衣衫也都是黑的,腰間帶子卻各種顏色均有,正是魔教中人的打扮。
令狐沖喝了一大口酒,笑道:“我只是護著任姑娘,其他的一概不管。”
忽聽得東首有人喝道:“這小子是華山派的令狐沖,我早就說了華山派的人勾結魔教,如今可知我所言不虛了。”
風蕭蕭轉頭瞧去。
這人卻是崑崙派弟子譚迪人,在他身旁的竟有不少是五嶽劍派中的人物。
令狐沖卻是理都不理他,自顧自的仰頭喝光了一碗酒,任盈盈在一旁給他斟滿。
一名道士朗聲道:“令狐沖,你是華山派弟子,怎能和妖邪為伍。這向問天雙手染滿了英雄俠士的鮮血,你跟他在一起幹甚麼?再不給我快滾,大夥兒把你一起斬成了肉醬。”
“這位是泰山派的師叔麼?在下跟這位向前輩素不相識,只是護住任姑娘罷了,再說五嶽劍派幾時又跟魔教聯手了?”
那道士怒道:“我們幾時跟魔教聯手了?魔教追拿他們教下叛徒,我們卻是替命喪在這惡賊手下的朋友們復仇。各幹各的,毫無關連!”
“好好好,我只護著任姑娘,你們便去報仇吧,各幹各的,也是毫無關聯。”
譚迪人喝道:“你是甚麼東西?大夥兒先將這小子斃了,再找姓向的算帳。”
令狐沖笑道:“要斃我令狐沖一人,又怎用得著大夥兒動手?譚兄自己請上來便是。”
譚迪人如何敢上前,他那晚三人連手都接不住令狐沖數招,現在上前不是找死麼。旁人似乎忌憚向問天了得,也不敢便此衝入涼亭。
那魔教的瘦小漢子忽然拱手道:“聖姑,東方教主一向最重視你,你今日當真要護著這個姓向的叛徒嗎?”
任盈盈不安的看了令狐沖一眼,說道:“你既已知我在此,為何還不快快退去,難道你想對我動手麼?”
那魔教的漢子說道:“東方教主已親下嚴令,一定要宰了這個姓向的叛徒,聖姑,請恕屬下放肆了。”
譚迪人嚷道:“令狐沖,你們華山派果真和這魔教妖女勾搭上了,看你這會兒還怎麼說?”
令狐沖鐵青著臉,卻是一言不發。
風蕭蕭朗聲說道:“令狐沖是奉了我的命令,捉這個魔教妖女前去少林寺,怎麼又成勾結了?”
令狐沖忽見風蕭蕭排眾而出,不由大喜叫道:“風師叔!”
譚迪人狠聲道:“風蕭蕭,你既如此說,就快殺了這個妖女,否則你以為這番言辭騙得過天下英雄嗎?”
風蕭蕭冷聲道:“這裡足足有二三百人的魔教之人,你們崑崙派和他們站的如此之近,如此親密無間。為何不趕快殺了他們,讓天下英雄看看你們崑崙派到底有沒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