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明誠是兩人的長子,也只有大姐一個妻子,並無妾室,育有兩子一女。
大兒子龔峻已娶妻,目前只有一個兒子,原本虎頭虎腦的孩子,如今也是嬌弱的很。
長女一度婚事有變,後尋了個門戶低的外嫁出京。
幼子龔縉落水後,落下病根,纏綿病榻。
龔明誠的弟弟,與他相差十多歲,有一妻三妾,原有一子,在恭長英死後三個月,騎馬摔斷了脖子,如今膝下只有三個女兒。
一番捋下來,衛清晏的心沉了沉。
家宅不寧,子孫不安,這怨力不小。
同時也明白了龔老夫人為何會生大姐的氣,原本三個孫子只剩兩個,唯二的兩個裡,還要一個充當她衛清晏的孝子。
老人迷信,大多會覺得不吉利,尤其龔家本不太平。
可大姐的心思她大抵也能懂。
民間說法,若無孝子摔盆,扶靈,便是絕戶,死後難安息。
大姐是不忍她無人送終,死後難安。
想到大姐,衛清晏便想起她白日頭痛發作的樣子,不知現下可有好些。
遂,問道,“龔夫人的院子在哪處?”
先前她作為男子也是隨父親來過龔府的,但不曾進過後院。
時煜剛也去過衛詩然的院子,熟門熟路地領著她往那邊去。
兩人還未到,便遠遠瞧見院子裡一片騷。亂。
有慌亂的聲音傳來,“快,快去請大夫,夫人疼得受不了撞牆了……”
衛清晏瞳孔微縮,伸手拉住了時煜的衣袖,“找個理由,帶我去見她,現在。”
時煜沉吟幾息便有了主意,反手拉著她,“跟我來。”
衛詩然今日在安遠侯府發病,龔明誠就在她身邊,定然會陪著她,龔峻孝順應當也在。
但幼子龔縉本身病弱,不到不得已,龔家人應是不會將衛詩然發病的事告知他。
果然,兩人出現在龔縉屋裡時,他正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地翻著書。
見到兩人來,先是嚇了一跳,下意識要喊人,被時煜捂住了嘴。
時煜摘下面巾,龔縉看清他容貌,撥出一口氣,笑了起來,“王爺,你怎麼來了。”
不等時煜回話,他又道,“你穿著夜行衣,是偷偷來的,你身子好了?”
眸中有歡喜,也有羨慕。
時煜點頭,“這是秘密,暫不可告訴旁人。”
龔縉眸子一轉,似是明白了什麼,忙不迭點頭,濃眉一彎,“我絕不外說,那王爺你今夜過來是看我的?”
他去北陵接舅舅的遺體回京,容王待他極為關照,兩人就此相熟。
衛詩然那邊不知現下如何了,時煜不敢耽擱,直言道,“你母親犯病了,我帶了人來給她看診,但眼下我們不便貿然前去……”
“我領你們去。”一聽母親又病了,龔縉忙掀被起身,“我屋中有兜帽,你們是我請來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