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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二鍋頭才敢從殼裡鑽出來。艾老哥哥,一個“小二”(二鍋頭的暱稱)不出頭,兩個“小二”眨眼睛,三個“小二”哼小曲,四個“小二”開始摸旁邊坐著的姑娘的手,五個“小二”開始摸旁邊坐著的某個北京病人的手。艾老哥哥酒量深不見底,他喝“小二”純粹是為了真魂出殼,為了趁機摸姑娘。更多的人喝了五個“小二”之後就掏出老二當街方便,酒高了,比如孔易。

色。十回飯局,十回有色。文學女青年,文學女學生,文學女編輯,文學女記者,文學女作家,文學女混混,文學女流氓,文學女花痴。不過,有時是春色,有時是菜色,有時是妖精,有時是妖怪。艾老哥哥偉大,他的眼裡全是春色,全是妖精,尤其是十道小菜之後,五個“小二”之後。艾老哥哥眼裡一點桃花,臉上一團淳厚,讓我想起四十幾歲寫熱烈情詩《郵吻》的劉大白。

如果艾丹是棵植物,飯局是土,酒是水,色是肥料,艾丹的文章就好像是長出來的花花草草。從新疆到舊金山,到紐約,一萬里地山河。從小混混到憤青,到中年理想主義者,二十年來家國,都落到一本叫《艾丹作文》的文集裡。厚積薄發,不鮮豔,但是茁壯。唯一的遺憾是,花草太疏朗。尤其是當我想到,那麼多養花的土,那麼多澆花的水,那麼多催花的肥料。

文字說到底,是陰性的。我是寫文字的,不是作文學批評的。從直覺上講,艾丹文字最打動我的地方是軟弱和無助。那是一種男人發自內心的軟弱,那是一種不渴求外力幫助的無助。世界太強大了,女人太囂張了,其他男人太出色了,艾哥哥獨守他的軟弱和無助。男人不是一種動物,男人是很多種動物。艾哥哥是個善良而無助的小動物,儘管這個小動物也吃肥肉也喝烈酒。月圓的時候,這個小動物會伸出觸角,四處張望,摸摸旁邊姑娘的手。

做設計的孔易提議,艾丹、石濤、我和他一起開家公司,替富人作全面設計(包括家徽族譜),提高這些土流氓的檔次,把他們在有生之年提升為貴族。公司名字都起好了,叫“石孔艾張”(張是我的本姓),合夥人制,彷彿一個律師行,又有東洋韻味,好像睪丸太郎。和艾丹合計了一下,決定還是算了。原因有二,第一是“石孔艾張”這個名字聽上去比較下流,第二是怕我和艾丹在三個月內就把這家公司辦成文學社,種出很多花花草草。

2002。6。11

/* 20 */蚊子文字

沒見到張馳之前,就反反覆覆聽別人提起他。別人沒下什麼結論,可我感覺中好像總有這樣一號人物,鋪天蓋地的,流竄在飯局間,列印在報紙上,瀰漫在廣告裡。如果你在北京寫文章的圈子裡行走,很難不撞上這個有著西瓜肚和冬瓜腦袋的馳老前輩。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魏晉南北朝,如果你參禪悟道唱《廣陵散》喝大酒摸酒館老闆娘屁股做名士,很難不碰上嵇康和阮籍之類的流氓混混。馳老前輩為了強化影響力,還創作並出版了一本叫《北京病人》的書,拉幫結夥,擺出打群架的姿態,追思千年前那個號稱BAMBOO

SEVEN的流氓團

夥。現在,如果你在北京寫文章的圈子裡行走,想要不撞上這些病人,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南北朝,如果你想摸一個還沒有被BAMBOO

SEVEN摸過的老闆娘的屁股,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每月一兩次,我厭倦了所做本行裡的“市場份額”、“稅前利潤”、“上市融資”等等俗物,我小衣襟短打扮,到北京寫文章的圈子裡行走,找小飯館喝大酒。第一次見馳老,好像是在長城飯店旁邊的“小長城”,同席的還有好些當紅寫手,好像是“博庫”請客,說是光景不如網路潮起時,去不了長城飯店“天上人間”,就將就著“小長城”酒家“醬香肘子”吧。我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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