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個瓶子,知道有藥之後就肆無忌憚地感冒,寒暑不侵練不成不說,總是生病還會弄垮自己的身體。我聽得感動無比,於是無比順從地交給了師尊。說起來,剛來天墉那幾年,幾乎每一個月就要空一次瓶子。最近這一兩年情況越來越好,恍惚間記得上次感冒,那好像是在一年以前了……
伸手拿起桌上的藥瓶,我愣愣地看著瓶身上熟悉的狗爬體。沒錯,這就是我畫的那個瓶子,連瓶身上斷了一截的蘭草都如出一轍。
……昨晚上照顧我的,不會是師尊吧……
我想著這個可能性,心裡一陣失落,又一陣自我摒棄。
想什麼呢,師尊照顧我,應該要受寵若驚才對……
我感冒的時候,師尊從來不會照顧我。師尊說是為了長長我的記性,我還為此委屈了好一陣。你說為我下山尋藥這事都做了,照顧一下又會怎麼樣嘛……
師尊態度很堅決,我也只好隨之養成了一個好習慣:一旦有一點感冒的跡象,那幾天就時時注意,防寒防凍防感冒,漸漸地也就不常感冒了。不得不說,師尊這個方法還是很好的……
那這次……我糾結了。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敲門:“芙目,起來了嗎?”
“秉予師兄?”我連忙放下瓶子,過去開門,“起來了起來了,怎麼了?”
秉予師兄溫文一笑:“長老喚你。你感覺怎麼樣?好了麼?”
“嗯,好了。我這就去。”
回屋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想了想,把一件厚一點的外袍披上,就出了門。
秉予師兄還在門外等我,見我出來了,示意我和他一起走。
“秉予師兄,師尊找我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他搖搖頭,“我看沒什麼,大概就是看你是否康復。”
“哦……對了師兄,上次……謝謝你了。”
秉予師兄嗤一聲笑了:“沒眼力見的傢伙,累得我上次也被長老罰了。”
“呃,”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陣風灌過來,又趕緊拉緊衣服。秉予師兄見狀,微微側身,把我擋在身側,“怎麼也不披一件有帽子的。”
“啊,被戒律長老或者是素直師叔看到了,只怕少不了懲罰……說起來,師兄,怎麼師尊上次也罰你了?你也拿了沁止丹?”
秉予師兄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我,倒還是不遺餘力地幫我擋風:“我哪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也只有你這個小笨蛋……長老謂我不該給你提醒,讓我在凝丹臺清掃了三天。”
“呃,抱歉抱歉……下次你再提醒我的時候,我一定注意。”
他的手在我頭上一拍:“沒有下次了!——好了,”凝丹臺這麼小,幾步路就到了丹室,“進去吧。長老在裡邊。”
“哦。”
我正要進去,秉予師兄又在身後喊了一聲:“芙目。”
“噯?”
我回頭看著秉予師兄,他笑得……很奇怪:“之後別忘了去找陵越道個謝。”
“……誒?”
“他可是照顧了你一晚上,道個謝是應該的。”
“……”
一瞬間,我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只是那一剎那,整顆心似乎飄了起來,四周清寒的空氣變成了薄薄的薄荷,霎時間輕快無比。
“……嗯。”
之後面見師尊的時候我一直心不在焉,腦子裡亂糟糟,一團麻線之間,只有一個念頭——我待會要去找陵越。
從凝丹臺直接到劍塔,陵越的房間在左邊,開著窗子可以見到劍塔,也可以見到天墉底下深深的山坳……
“……芙目。”
“啊?”我猛地醒神,抬頭看見的是師尊似笑非笑地臉,於是也不知道是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