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灑了一地的小蘇打水,插著的花枝也掉在地上。
緊接著,她後退半步,心中慌張的猜測來者身份,從搶/劫/犯猜到扒手,腦子一團漿糊,最後只剩一片恐懼的空白。
“……澄子。”
九重彥人保持著左手去按開關的姿勢,和他的妻子四目相對。一雙眼睛不解驚愕,另一雙眼睛恐懼茫然。
“……”
九重澄子沒有說話,她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但在九重彥人皺著眉又走近一步的時候,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手雖然還在抖,但花瓶被她牢牢握在手裡,當做保護自己的武器。
“你別過來。”九重澄子吞嚥口水,聲音飄忽不定。
九重彥人陰沉地盯著她手裡的花瓶:“……你把我當做誰了?闖空門的罪犯?”
他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冷凝的問:“鷹在哪?”
九重澄子微微一頓,許久未歸家的丈夫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兒子去哪,再加上他那看上去很嚇人的臉色,這讓她很難聯想到好事。
她瞬間冷靜下來:“你找他幹什麼?”
“他是我兒子,我連問他在哪都不行了麼!”九重彥人臉色紅一塊白一塊,他往前邁一步,九重澄子就向後退一步。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混賬!”九重澄子冷冷道——但仔細聽,還能聽出她聲音輕微的顫抖,“你為什麼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還有臉提鷹?”
她質問:“你關心過他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嗎?他生病的時候你出現過嗎?!讓一個孩子去為你的夢想服務,你就不感到羞恥嗎?!”
“我還不是為了他好!”九重彥人用更大聲的音量吼了回去,他喘著氣,臉漲的通紅。
“小時候不好好教育他,難道讓我的兒子長大後成為社會的渣滓麼!”
“不可理喻!沒有你他也能成為優秀的大人!”九重澄子怒氣衝衝的反駁,突如其來的憤怒和勇氣讓她甚至主動向前走了一步,腰背挺的筆直。
“你這個被我養著的女人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九重彥人勃然大怒,衝過去想要把妻子揪過來。澄子發出一聲尖叫,向後退去,同時慌亂地將花瓶砸了過去!
“哐當!”
漂亮的花瓶發出一聲淒厲的脆響,碎片四濺,成功阻擋了九重彥人的腳步。
“好啊!”九重澄子大叫,“被你養著的女人!你原來是這麼看我的?對嗎?!就和你養在外面的那個情/婦一樣?!”
“你說什麼?!”
“哈!被我說中了?!”九重澄子淚流滿面、卻快意的笑了,她敏捷的矮身撿起那份調查資料,將花花綠綠的照片劈頭蓋臉的朝九重彥人砸去。
“我當初就不應該拋下一切,把你當做全部跟著你走!”她歇斯底里地大喊,“當初約定的都是騙我的對嗎?!你從未真正尊重過我!你是個自私的男人,你只在乎你自己!”
九重彥人幾乎是呻/吟著請求:“澄子……澄子,你冷靜點,你聽我解釋,好嗎?!聽我解釋——”
“聽你怎麼繼續騙我嗎?!”
他低聲說:“那是——那是工作!這個女人和我只是工作關係——”
九重澄子沒有說話。她用一種鄙夷而決絕的目光注視著他。
九重彥人在這目光下幾乎是在被架在火堆上烤——他鬢邊滾下幾滴汗水,比起羞恥,憤怒的恨意搶先霸佔了他的理智。
“還不是你一直不關心我!你知不知道我工作有多辛苦?!知不知道這房子,你們用的東西,吃的東西都是我辛苦賺來的?!誰都能來指責我,只有你不能!”
“你……”九重澄子此時從心底湧出一股可悲又可笑的情緒。她彷彿從穹頂